深灰色战舰，黯然离开鲜红的杜兰。
太空野狼没能象过往那样，将杜兰变成废墟，工业区牢牢控制在秩序阴影的手中。
头狼也没有砍下暴君的头颅，第一次没能实现它立下的狩猎誓言。
尼格霍格号的炉火边，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
自他目睹恶性变异后，便受到噩梦的纠缠，常从变成野兽的梦魇中惊醒。
“如果那来自凯尼斯螺旋，每个野狼都有可能。”狼牧师的话如冰雪般拍在每个人的身上，炉火都无法刻骨寒意。
“狼主，我们更应该担心，宁录会不会将影象公之于众。”
“他和头狼的关系，一直不好。”
“泰拉的那些鼠辈，肯定会趁机跳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那是我们唯一不需要担心的事情，”欧格维疲惫地说道。
“约林告诉我，头狼和他达成了协议，他会为我们保密，我们会献上芬里斯的生物，作为回报。”
“约林说头狼怎么样了吗？”引线者的话，让沉默的荣誉卫队，齐齐看向他们的狼主。
“头狼没事，他只是睡了一觉。”
“宁录不敢杀他，狼群的人数数倍于他带来的人。”
欧格维想到桑切斯，想到他头戴鲁斯狼盔，披着死亡大狼莫凯的披风，腰挎克拉肯之剑，手微微一颤。
“头狼若是有事，他不可能活着离开杜兰。”
欧格维攥紧银碗，脑海中闪过，约林交给他的影象。
头狼被击倒的画面，是清醒时纠缠他的梦魇。
他狠狠地灌下漆黑如墨的液体，芬里斯蜜酒的烧灼，驱散了寒冬与战争之主被击败的阴霾。
狼群带着阴霾离开杜兰的同一时刻，宁录在原体办公室下达命令。
“技术军士，研究杜兰人的科技。”
“桑切斯，你的战团留在杜兰休整。”
“阿尔塞纳，设置目标，巧高里斯，是时候去见察合台了。”
尽管已经解决了鲁斯这个麻烦，但宁录已经承诺圣吉列斯和马格努斯，会和察合台谈一谈。
预言之骰已经使用，等到873年才能占卜冉丹的母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会一会察合台。
“遵循祢的意志。”
王权阴影号跃入亚空间的同一时刻，造访普罗斯佩罗的智库伊森，站在秘眼广场中心，环视从这里延伸出去的八十一条道路。
身着红色铠甲的“亮羽学派”千子，笑着介绍。
“秘眼广场是提兹卡的中心。”
“帝皇和宁录大人造访普罗斯佩罗时，父亲便是在此处迎接他们。”
伊森望向多利安风格的高大石柱，顶端燃烧的火盆照亮了他阅读父亲记事的回忆。
思虑间，他走入一条街道，两侧矗立着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银制狮像。
每一尊的姿态和大小各不相同，仿佛真的狮群镀银后放置在大理石基座上。
伊森停下脚步，看向两尊雕像守护的花园入口，一名红甲千子战士在监督民众锻炼。
“这里是银狮街，”英俊的千子走到他的身旁，“他们练习的是‘太极拳’。”
“父亲和佩图拉博，在黎明星的拯救行动中，发现了龙之国度的遗存。”
“父亲研究后发现，他们能在和缓而精确的动作中得到安宁，往复的循环与优雅的和谐会安抚他们备受困扰的心灵。”
“我想你不会感到陌生，宁录大人的领地也创建了花园，供民众练习。”
伊森点了点头，他知道千子所指的是“他们”是灵能者和变种人。
提兹卡的居民中，他们占比相当高。
父亲的每个领地，都建造起花园，民众强制性练习“太极拳”。
既是居民福利，也是预防灵能者失控的措施。
锻炼的民众，看到出现的黑甲战士身影，立刻发出热情欢呼声。
他们以齐齐和缓而优雅地鞠躬，高声喊道。
“向秩序阴影致意，感谢你们狩猎噬灵蜂。”
英俊的亮羽千子，打趣着说道。
“你们在这里的受欢迎程度，几乎要媲美我们。”
“这是你们应得的，自从你们开始猎杀荒野的噬灵蜂，提兹卡再未遭受过袭击。”
“这正是我此行的任务。”伊森向周围民众挥手，引来更热烈的欢呼。
两人说话间，行至山脚，皮肤闪着光芒的千子，骄傲地手指白山和卫城作为背景，衬托的巨型金字塔。
“最壮美的那一座，就是我们学派的。”
“除了原体的弗泰普金字塔，它是最大的。”
伊森眺望远方，在其它地方，这样强势的建筑，必然会显得突兀，但这些金字塔却和谐地与周围地貌融为一体，仿佛原本就是山脉的一部分。
只有一座除外，他好奇地指着燃烧的尖顶问道：“那是？”
“‘火凤学派’的。”俊美的千子撇了撇嘴。
他身上掏出一块闪耀光芒的灵能水晶，递给伊森。
“你的礼物，每位造访的秩序阴影，都会获得的礼物。”
“你可以把亮羽金字塔当成你的家园，我们学派的每个人，都渴望和你交流。”
“你还可以阅读每一本藏书，除了大图书馆和弗泰普，亮羽金字塔的藏书最多。”
“亮羽学派”的千子热情地说道。
基因之父同宁录大人关系友好，圣殿首座又曾借调“秩序阴影”，他常在登台讲授时宣讲他的经历，学派内普遍亲善宁录大人及其子嗣。
伊森没有沉迷在亮羽金字塔的知识海洋，他第二天便驾驶千子提供的红色碟形速攻艇飞往废土。
千子们将军团刚少量装备的速攻艇，优先供应给前往废土的秩序阴影。
速攻艇飞出提兹卡后，伊森放眼看去，他看到环绕提兹卡周围，数十个铁石高塔周围，红色战甲的千子，正在布置防御数组。
他们抬头看来，扬起手中的法杖致意。
伊森回礼后，越过秩序阴影为千子打下的据点，向废土深处战斗兄弟的定位符文飞去。
绿植重重复盖的焦黑铁石高塔，闯入眼眸，他驾驶速攻艇向山谷落去。
一队身穿黑色铠甲的秩序阴影从腐朽的钢架建筑中钻出，他们警剔地环视四周。
“别用灵能！”伊森立刻听到提醒。
“每次灵能释放，它们就会越发癫狂。”
“击倒一个，引来千万。”
伊森虽然很想尝试“狮鹫之吼”对噬灵蜂这种生物的效果，但他不会拿自己和其他秩序阴影的生命冒险。
他已经猜到，智库馆长派他来普罗斯佩罗，便是要磨练他的自制与意志。
不屈系智库点了点头，从身后取下电弧抛射枪。
“来了。”狩猎队的“怪物”提醒，他听到了厮叫的摩擦声。
伊森顺着“怪物”朝向看去，无数对翅膀嗡鸣闪动而来。
“战士”添加环形阵线，举起电弧抛射枪，向翻滚的蜂群射击。
滋滋滋……
电流声嘶鸣着敲击在纤细肢体上，一个个多翅膀的昆虫状丑陋生物象雨点般落下。
“举盾！”
伴随着刚才出言提醒的秩序阴影下达命令，三名秩序阴影从背后取下盾牌，双手握紧。
“战士”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提起左臂，激活壁挂的能量盾。
他注意到，其他人猛地内缩，立刻明白自己的责任。
“战士”迎向噬灵蜂，撞击时砰的一声炸响，让他手臂发麻。
“战士”惊愕地看了一眼，六条几丁质螯刺，扫了一眼其他持盾秩序阴影盔甲上道道利刃痕迹。
他突然明白，为何提兹卡人如此尊敬秩序阴影。
“战士”借着后跃的间隙，将电弧抛射枪挂在后背。
他抽出腰间智库们的力场剑，没有激活灵能力场，以防引来噬灵蜂。
“战士”猛地前冲，盾牌嘶鸣着撞飞剃刀般的锋利双鳌，剑锋一扫，如棍棒般抽飞另一个多面复眼锁定他的噬灵蜂。
“战士”抵挡漫天席卷，振翅扑击的噬灵蜂。
他一次又一次承受噬灵蜂的冲击，直到手臂的能量场都能源耗尽。
伊森双臂颤斗，紧握力场剑。
“战士”感到他的体力在噬灵蜂一次次冲击中消耗，他的喘息开始变得粗重。
砰！
力场剑歪斜，差点脱手。
伊森竭力扭动剑刃，脑海中突然闪过莫塔里安象他拽牲畜一样，扯着自己。
他想到死亡守卫，以坚韧闻名。
不屈的信念在伊森灵魂中熊熊燃烧，疲倦的身躯充盈力量。
他从身后抽出电弧抛射枪，单手飞速旋转力场剑。
道道电光撕裂蜂群阴影，力场剑横扫，击飞群群噬灵蜂。
秩序阴影们惊愕地看着爆发的伊森，他体内的力量就象无穷无尽一样。
“跟上他，”队长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下达命令。
伊森大步奔跑，击倒所有敌人前，他绝不会倒下。
砰砰砰……
一只又一只噬灵蜂，砸在地上。
尖鸣的嘶叫声变得稀疏，直到完全消失。
伊森扫过满地献给父亲的礼物，在狩猎队成员惊叹的目光中，默默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