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维?”他燃烧的邪眸中透出毫不掩饰的轻篾,“你怎么会把她看作威胁?她的力量在我面前不值一提!”埃辛诺斯战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危险的弧光,“如果你认为她会干扰我们的计划,我不介意在这里就把她彻底解决!”
叶晚萤的指尖微微抬起,暗影能量如丝般缠绕:“没错,我很相信你的力量可以解决她。”她的声音依然平静,“但是,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引起暗夜精灵更强烈的愤怒——那时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止是一个玛维,而是整个暗夜精灵族群的疯狂报复。”
伊利丹周身的邪能火焰骤然暴涨,如同他此刻沸腾的怒火。埃辛诺斯战刃发出刺耳的嗡鸣,刃身上的绿芒几乎要灼穿周遭寒冷的空气。他向前踏出一步,恶魔蹄足将脚下的冰雪瞬间汽化。
“他们的愤怒?!”他的声音如同深渊中撕裂的雷霆,带着积压万年的怨毒,“我被我那些愚蠢的族人囚禁了一万年!你能理解其中的不甘与愤怒吗?!”
邪能冲击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搅动着温泉的水汽。“现在,我想让他们承受我的怒火!”他燃烧的邪眸死死盯住叶晚萤,“在出发去破碎群岛之前,我要给这些自以为是的族人留下一场恐怖的暗潮!我要摧毁艾萨拉的所有港口,让他们的家园化作燃烧的碎片——”
战刃猛地指向东北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海岸线的轮廓:“顺便,抢一艘能载我去破碎群岛的船!”
叶晚萤心中壑然开朗——记忆中的出海地点偏差如此之大!艾萨拉,那个遍布暗夜精灵遗迹和娜迦活动的东部海岸,才是伊利丹真正的起点。难怪她在黑海岸一无所获
她迎向伊利丹燃烧的怒焰,声音清淅而冷静,仿佛在沸腾的邪能中投入一块寒冰:“愤怒与仇恨是自由命运的枷锁,伊利丹。”暗影能量在她周身流转,化作一道道理性的屏障,“你挣脱了囚禁肉体一万年的囚笼,难道甘愿再被情绪的锁链永恒束缚吗?”
“……情绪的锁链?“
他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恶魔的低沉咆哮,变回某个更接近万年前那个暗夜精灵贵族的音色,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震颤。利爪无意识地松开,战刃“铿“地一声斜插进冰层。
看到这一幕叶晚萤知道,她穿越前做剧情分析的台词给此刻的伊利丹带来了深刻的思考,那是原着中,需要这个男人经历黑暗神殿的败北、灵魂在虚空中无尽的漂泊、最终经历死亡后的重生,才得到的领悟。
她向前一步,目光锐利如刃:“我们要在被玛维发现踪迹前悄无声息地出海,即便她的追踪技巧再强,也无法在彻底失去目标后找到我们。”
“……说得对。”伊利丹低沉的声音此刻仿佛经过万年冰层的过滤,少了几分暴戾,多了几分计算的冰冷,“那么,如何能在不进攻那些可悲港口的情况下,获得一艘能穿越无尽之海的船?”
叶晚萤唇角微扬:“放心,我有办法。”她的目光仿佛已穿透冬泉谷的重重雪山,“现在,让我们先去艾萨拉召唤你的娜迦盟友,然后在黎明降临之前,彻底从卡利姆多大陆……消失。”
叶晚萤与伊利丹的身影穿越了冬泉谷,来到艾萨拉海岸扭曲的林木与古老的暗夜精灵遗迹之间。这一路上,叶晚萤指尖流转的暗影能量如同最精密的工具,细致地抹去伊利丹每一步留下的邪能痕迹,将他们的行踪彻底隐入虚空的静谧。
他们最终抵达那片注定被历史记载的海滩。
狂暴的雨幕抽打着艾萨拉海岸的黑色礁石,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锯齿状的闪电一次又一次撕裂天穹,瞬间照亮翻滚着白色泡沫的怒海,震耳欲聋的雷鸣紧随其后,如同战鼓般捶打着大地。
在这天地之威达到顶点的时刻,伊利丹巍峨的身影屹立于风暴中央,任凭狂风暴雨抽打在他暗色的恶魔皮肤上。他将埃辛诺斯战刃猛地插入脚下被雨水浸泡的沙地,他诉说着低沉却有力量的古老精灵语言,仿佛在与无尽之海对话。
海面无数娜迦——男性战士手持三叉戟,女性施法者摇曳着蛇尾——如同从深渊中涌出的梦魇,沉默而有序地破开波浪,在他们主人的面前垂下头颅,用嘶哑的喉音表达了绝对的服从。
没有杀戮,没有毁灭。在伊利丹简短而冷酷的命令下,庞大的娜迦军团如同墨绿色的潮水,悄无声息地调转方向,向着迷雾笼罩的无尽之海深处潜行而去,迅速消失在波涛之下。
伊利丹凝视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燃烧的邪眸中倒映着破碎群岛的幻影,仿佛真正看见了一条通往力量与命运的道路。他转向叶晚萤,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再掩饰的、对未来的急切渴望:
“那么,你所说的……穿越无尽之海的办法呢?”
暴雨依旧倾盆,雷电在云层间翻滚。叶晚萤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她抬起手,指向娜迦军团刚刚消失的那片波涛汹涌的海面——
“不就在那吗?”
话音未落,海面猛然隆起一个巨大的、不可思议的凸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破浪声,一只庞然大物猛地冲破海面!它背甲如山,色泽暗红如凝固的血液,其上复盖着古老的符文与海草,巨大的头颅上,一双燃烧着幽紫色虚空之火的眼睛缓缓睁开——正是那只在龟岩岛收服的远古龙龟子嗣。
“我的小宠物,”叶晚萤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得意,“还满意吗?”
伊利丹燃烧的邪眸凝视着这头散发着虚空与洪荒气息的巨兽,嘴角罕见地泛起一丝真正的、带着野性欣赏的弧度:“不错……”他低沉的声音仿佛融入了雷鸣之中,“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女先知。”他向前一步,邪能威压与龙龟的古老气息在空中碰撞,“告诉我你的名字!”
叶晚萤的唇角弯起一个与体内低语如出一辙的、带着古老魅惑的弧度。她几乎不假思索,那个与她灵魂共生的名字便自然流淌而出——
“萨拉塔斯。”
暴雨与雷鸣之中,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某种冰冷的重量,其本身蕴含的古老与虚空的气息,让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一瞬。就连她身下的巨大龙龟,也发出一声低沉而敬畏的嗡鸣。
伊利丹燃烧的邪眸骤然聚焦,黑布下的视线仿佛要彻底看穿她。他能清淅地感觉到,这个名字绝非简单的代号,它与眼前这个存在、与她所掌控的虚空能量有着本源般的联系。
“……萨拉塔斯。”他低沉地重复了一遍,恶魔的发音让这个名字更添一分黑暗的韵味,“很相称。”他没有追问更多,对于一位刚刚展示了如此多奇迹的“盟友”,保留一些秘密是合理的,甚至更符合他对力量的理解。
他率先跃上龙龟布满符文的巨大背甲,战刃指向迷雾深处:“那么现在,萨拉塔斯女士……让我们去查找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