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宗门。
“留有后手……为何不早说?”
辛桐瘪着嘴,眼神里颇有哀怨之色。
她事前可什么都不知,甚至做好了脱宗叛离的准备。
陈昭讪笑。
若是提前告知,众人不全力杀敌,难免会被苏慕玄察觉端倪。
好在。
此事之后,方子镜因察举失当,误用邪修,被罚思过崖面壁一年,无法调派人手。
思过崖灵气稀薄,几乎与凡间无异,修士无法修行,还有专人看守。
但以实情上报,方子镜必被处死。
张长老并不想与方长老不死不休,自然是避重就轻,也并未上交留影石。
陈昭对此毫不意外。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让张长老下场,亲自亮相,站在他们这边。
双方虽是利益联盟,方苏二人也会有所顾忌。
如此一来,他们便暂时安全了。
而考虑到众人情绪。
陈昭将储物袋拿出来分赃。
他出力并不多,但众人念其谋划有功,还是让他第一个选。
陈昭在袋内搜寻,不多时便找到了一个莹白石块。
一靠近此物,身上煞气顿时消融。
应该就是沐尘石了。
陈昭试着灌注灵力,使之与青冥纳灵剑相融,奈何将灵力耗空,仍未见起效。
苏辛二人见状抿嘴一笑,而柳辰更是笑得开怀。
据他所说。
将灵物融入法器,难度甚于再造,失败则两者皆失,一般都由炼器师操作。
陈昭撇了撇嘴。
他想到了陈清孟。
奈何方子镜虽然失势,但馀威尚在,陈清孟又在苏慕晴麾下,不敢答应。
陈昭只得去聚仙阁碰碰运气。
而柳辰听闻此事,答应帮他找一位优秀炼器师。
条件是,让他在聚仙阁炼丹四个月。
在此期间。
陈昭发现苏慕晴也在万宝楼。
她找上陈清孟,希望打造一件特殊法器,能对她产生些微痛感,舒筋活络。
半年来。
她时不时便被诅咒困扰。
起初不胜其烦。
可修行事大,又有何事不能忍?
久而久之,一股别样情愫正在萌芽。
许久不见,此人变得越发妩媚,与她二妹恰恰相反。
陈昭不禁讶异,但也只能另作打算。
“我已练气四层圆满,待我到练气六层,加大诅咒力度,定能让她无法修行。”
半个月后。
人字洞府。
灰袍青年闭目入定,一股青灰灵力如潮汐般,随着呼吸,潮起潮落。
甫一睁眼,体内灵力顿时暴涨,生机绵绵。
入门一年多,练气五层!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灵力波动。
“养生功快修到瓶颈。”
此功法上限只有练气八成,越到后面越难突破。
好在,他还有黄龙丹。
接下来的一年,方子镜之事可放在一边,修行时间会比之前多不少。
晋升应该不成问题。
陈昭拍了拍衣袖,端详膝上的青冥纳灵剑。
“等融合沐尘石后,你对煞气或许会有奇效,说不定还能升阶。”
陈昭并指抚剑,露出期许之色。
若真如他所想,此剑便能对法器、邪修都有特殊效果,绝对是件斗法利器。
将剑收入储物袋,起身环顾洞府。
空无一人。
只剩两封信件。
一封是柳辰所留。
说张长老正式下场,帮聚仙阁申请场地,月租三百下品灵石,一成的盈利上交宗门。
聚仙阁则雇佣其麾下的外门弟子,用于巡逻与维持秩序。
又聘苏晚瑶负责管帐,挑几名苏家记名弟子,协助日常服务。
“看来经营得颇为不错,连洞府都很少回了。”
以对方的性格,新址灵气浓度不会低,他定在那里修行。
陈昭抚着下巴。
他能想象得到,柳辰此时颇为得意,笔画龙飞凤舞,锋芒毕露。
信的末尾。
写着炼器师已经找到,只等陈昭赴约。
听说此人与陈清孟有旧,炼器手法也不一般,让他只管放心。
另一封则出自李芷微,他早已看过。
说的是她闭关之事,让陈昭没事别敲门,有事先自己想办法。
闭关?
上次见面,她还没到大圆满,应该不是要突破筑基。
“她不会觉得我是麻烦精吧?”
冤枉!
真是冤枉!
他次次都是被迫卷入其中!
而且,除了被方子镜设局外,他哪次没脱身而出?
陈昭撇撇嘴。
连此次事件,他都把灯光留给了张长老,自己隐身幕后。
放下信纸。
陈昭走出洞府,却见辛桐早已等侯在此。
小指相勾,在袖中当着,目光却望向天上晚霞,不知多久。
“该该出发了。”
辛桐糯糯地道。
她也答应帮聚仙阁刻画阵法,二人相约同行。
聚仙阁修成后。
在底层弟子中名声大噪,宾客络绎不绝。
一时间。
阁中服务供不应求,这才请到他们。
“听说……还请了其他炼丹师,你是首席,今后压力一定不小。”
辛桐浅浅一笑,又挺了挺不大的胸脯:
“不过阵法师独此一家,柳师弟只能任我开价了,哼哼。”
好在,辛师姐还是那个辛师姐。
陈昭不禁莞尔。
听说,那两位炼丹师都出自丹堂,技术未必比他好,但排资论辈,他还得称一声师兄。
如今他倒反天罡,压二人一头。
日后若要坐稳首席,还得扬威显名。
“柳兄的用意,是想让我也出出风头,奈何我不是这个性子,不是非要当这个首席。”
首席炼丹师,每月有十五块下品灵石,还能以成交价提成,待遇固然不错。
可陈昭有百分之一的的聚仙阁“分红”。
看似不多,可每日就有四块下品灵石,比首席月奉高出不少。
辛桐倒是有些不解。
“论才情、头脑,你不输外门弟子,为何甘于人后?”
她知道陈昭的性子。
不过。
方子镜失势不假,可苏慕晴仍在。
不打出赫赫威名,又怎能让她畏惧?
陈昭笑着摇摇头。
“树大招风,尤其是聚仙楼这颗树,长得太快了。”
若非实力碾压,他决不轻易出头。
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他一向如此。
不多时。
二人站在杂务堂后的草坪。
只见一栋四层高楼,直插云宵。
柳辰脚踏四方步,一张苦脸笑开了花,将他二人迎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