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芷微一介内门弟子。
怎有闲情逸致，教一个丹道“没入门”的毛头小子？
陈昭自知如此。
躬身拜谢后，在屋外读了半晌，便放出丹炉。
不到半炷香。
炉内传来些许糊味。
“手法不错，但灵力控制不足。”
李芷微瞄了他一眼，随口点评道。
“多谢师姐指点。”
陈昭喘着粗气，诚恳道谢。
他的灵力控制当然不足！
体内灵力被他刻意消耗，早已十不存一，此刻手都是抖的。
赵德海能看出他动作的真伪，李芷微还看不出？
若非如此，早就被拆穿了。
“天赋尚可，再花三月苦功，应该就能成丹。”
李芷微弹指。
抛来一枚回气丹，鼓励道：
“此丹你且收下，日后多加练习。”
感受着丹药的馀温，陈昭却觉得奇怪。
之前，都是他给李师姐带来机缘，方才有赏赐。
而这次他只是克苦炼丹，竟会赠与她亲手炼制的丹药？
再三检查后。
他反手将其收入储物袋中。
李芷微见状，不禁哑然。
“怎连这点丹药都省？”
“多谢师姐好意，不过笨鸟先飞，在下想拿它换些凝气草练手。”
陈昭挠头一笑，一脸天真无邪。
这丹药质量颇高。
他哪敢吃？
等会手不抖了，气不短了，万一真给他炼出丹药，那不就露馅了。
他吐纳回气，继续炼丹。
接连两个月。
陈昭都在师姐眼皮子底下炼丹。
已有了明显“进步”。
“是时候该让师姐看到‘成果’了。”
陈昭掐算时间。
磕磕绊绊地炼出一瓶聚气散。
既要展现出特长、吸引师姐投资，又不能太过优异，让人怀疑到他另有传承。
“初次成丹，有一半成功率，还算小有天赋。”
李芷微轻轻颔首，露出些微赞许之色：
“不过，成长速度倒是不错，待你练气四层，便来此地协助炼丹。”
“都是师姐教导有方，”
陈昭脸不红心不跳，拱手一拜道：
“不过，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
“能否请师姐帮我瞒下此事，另外，能否让我以师姐的名义，卖些我炼制的丹药？”
“师弟，我知你谨慎，前者我可答应你。”
李芷微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些玩味：
“但，小贼偷金、大盗窃国，而心贼则偷安，你步步小心，如今成了炼丹师，同门见你都得掂量几下，是时候该见见风雨了。”
“至于第二个请求，等你成丹质量与我一般，我自会同意。”
陈昭闻言。
嘴角微微抽搐。
这话绕了一大圈。
其实就是说他能力不行，别砸了师姐招牌。
“扯不了师姐的虎皮，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陈昭告别师姐后，叹了口气。
“只能掺掺水，等过一段时间，再加大优质丹药的比例。”
他将用《九转控元术》炼制出的聚气散倒出一小瓶，与演戏用的“次品”混合。
共装三瓶。
拿去万宝楼售卖。
“师弟你这是炼成聚气散了？”
陈清孟打开瓶子闻了闻：
“大多还算中规中矩，但有几粒炼得不错，四块下品灵石一瓶，如何？”
记名弟子大多清贫，有丹药都是自己服用，不会拿出来卖。
陈昭来买过丹炉，如今出售丹药，八成已是炼丹师了。
“还请师兄不要声张。”
“此地多少双眼睛，我声不声张，重要吗？”
陈昭闻言苦笑一声。
随即。
他话锋一转：
“对了，师兄还有‘试手制作’的丹炉吗？”
“我闲着试这么多手干嘛？上次那个呢？拿出来我看看。”
陈清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陈昭拍拍储物袋，放出丹炉：
“炼丹途中，炸了几次，能修吗？”
陈清孟东敲敲西看看，点了点头：
“能修，五块下品灵石，如果再加六十块下品灵石，我还能给你升个阶。”
能升阶？
不过本身就是半成品，想想也算合理。
奈何陈昭囊中羞涩，又没一品中阶丹方，此炉升级后也无用武之地，只能作罢。
五日后。
陈昭取回修好的丹炉，又买了六株凝气草。
回到洞府。
“聚气散的良品，我已用了两瓶，现在反而是次品太少，得稍加炼制。”
陈昭将凝气草投入炉中。
烧火炼丹。
半个月后。
又是一年夏季。
陈昭从万宝楼走回洞府。
“十二瓶聚气散，换了六十块下品灵石，丹药当真值钱。”
他把聚气散中，良品与次品的比例，从九比一提高到五比一，价格马上就涨了。
“可惜，聚气散说到底，还只是练气初期的丹药，炼得再好，价格也涨不到天上去。”
他心中盘算。
哪怕是把良品拿出去卖，也不会超过八块下品灵石。
这是供需关系决定的。
想必不出一年，他便要去查找别的丹方，炼制练气中期丹药了。
“陈丹师？今日怎回来的这么早？”
一声娇笑夺人心魄，自洞中响起。
来者自不必说。
苏晚瑶翘起一双羊脂玉般的腿，矮下玲胧身段，正抬眸望着他。
衣袂贴身，被香汗晕开后，后背隐约透出大片雪地，而两团庞然大物更压在腿上，颤颤巍巍，似是要争相挤出衣衫。
陈昭微笑，将美景尽收眼底。
开口却是：
“苏师姐，拉拢的话就不必多言了，在下之前不会站队，现在也不会。”
苏晚瑶浅浅一笑，脸上不见愠色，反而笑意更甚。
而柳辰听见苏晚瑶呼喊“陈丹师”，先是眉头一皱，但在那句“不会站队”之后，脸色也微微好转。
他是在怕陈昭站队后，苏家的资源会有所倾斜。
“不会就好，我自是相信陈丹师的。”
苏晚瑶舔了舔嘴唇，话锋一转：
“但陈丹师有所误会，我们来此，是来给陈丹师一个惊喜的？”
惊喜？
“什么叫惊喜？”
这次轮到陈昭摸不着头脑了。
柳苏四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是灾星？
“我看陈丹师喜欢独处，可炼丹之后，免不了旁人窥视。”
苏晚瑶朝门外努了努嘴，语气诱惑道：
“惊喜就是，我们恰好有位阵法师，可七折帮陈丹师绘制阵法。”
陈昭望向门外。
确实。
不止赵德海一事，就连现在，也有不少窥视的目光。
一座阵法，不仅能辅助修行，也能防身防窥视。
但，他们会这般好心？
“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