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四,小吉,宜出行
天魁宗考核,最后一关,震魂钟。
演武台上,十名少年被橙黄气流笼罩,灵魂受震,一个个或抱头呻吟,或七窍渗血,只有寥寥五人仍盘坐入定
“噗!”
陈昭口中一甜,顿时跌下台去。
“震魂钟一关排名第二,精神力上佳。”
半空中,三位宗门长老点评道。
门内炼丹师数量稀少,三人便设此附加考验,筛选种子。
“三灵根、震魂钟第二,心性也不错,有炼丹师资质,可入丹堂”
“不过此子练气一层,年满十八”
三人皆是一声嗟叹。
“引气入体晚了一年,这下悬了。”
演武台下,陈昭抚着下巴,面色凝重。
十七岁时,他穿越而来,借越王府幼子身份,多方打听,这才寻得仙踪。
奈何此界资源稀缺,凡间王府也无多少材料,陈昭迟迟不能修仙。
得亏他有金手指。
此物是他脑海中的一个签筒,随他穿越而来。
内里深不见底,筒壁刻有“元亨利贞”四字,可显化出旁人看不见的水墨卦辞。
其功能有:
每日子时自动刷新卦辞,每日可对力所能及之事问卜:成为吉,不成为凶。
还可花灵石解签,但他并无此物。
半年前他欧了一把,摇到了【今日卦象·中吉】:宜纳采。
当天恰逢一位道士拜谒,说有道门遗宝。
他花重金买下,其中竟藏有一枚通脉丹。
服下后,终于在十八岁时引气入体。
尝了这次甜头,他便等侯良辰吉日,探寻仙缘。
“今日小吉,却不知‘宜出行’是否指拜师一事。”
陈昭暗自思忖。
天魁宗收人标准中,年龄不得超过十八岁。
他虽有精神力,奈何年龄刚好“擦边”,成与不成还不好说。
若是可能,他实在不想当散修。
修仙讲究“法材侣地”,其中法、材、地全被宗门与修仙世家拢断。
散修要么给宗门世家打工、要么钻研修仙六艺,无论哪种,得到的灵石都大多用于租贷洞府,灵气浓度还远不如宗门世家。
既无前辈传道、又无上好功法,修炼到练气后期都尚属不易,谈何长生?
片刻之后。
一名天魁宗弟子飘在半空,手执卷轴:
“下面公布新晋弟子名单。”
“钟梦、刘懿诚共一百三十六人,为外门弟子。”
“郑道才、柳辰、陈昭,为记名弟子。”
陈昭一愣。
看来卦辞确与拜师相关,可记名弟子又是什么?
演武台上,如今只剩四人。
“三位师弟各有所长,但与外门弟子尚存差距,这才留为记名弟子。”
陈昭三人盘坐,听一位白袍师兄侃侃而谈:
“区别于杂役,你们可享用宗门资源,包括洞府、功法、灵石。若表现良好,还可晋升外门弟子。”
有这好事?
传闻天魁宗内有三阶灵脉,能供结丹期修士修行,灵气何其充盈,绝非外界所能媲美!
其馀二人颇有意动,陈昭却先回过味来:
“敢问师兄,我等既非杂役,又能享受资源,可是另有要求?”
养百名练气不如一位筑基,他们连外门弟子都不如,凭什么能吃这些资源?
白袍师兄正眼看向陈昭,颇有几分意外:
“师弟好生机敏。不错,记名弟子需在二十一岁前,修为达到练气六层,成则进入外门,否则,沦为杂役,再无晋升资格。”
“你们这批人比较少,理应相互照拂。”
他长袖一甩,飞出三枚白玉令牌:
“此乃身份令牌。今晚亥时,可凭此令前往杂务堂挑选人字号任务,换取灵石,先到先得。”
说罢,白袍师兄便唤出一件叶状法器,排云而去,留陈昭三人低头看令牌。
三枚令牌出奇地一致:
人字乙卯洞府、月奉四块下品灵石、可领养生功
除了有洞府、灵石多了一块,和杂役并无差别。
想想也是,他们只是记名弟子,待遇不可能与外门弟子等同。
洞府不能一人一间,而功法也只能练到练气中期,也即练气八层。
陈昭看向身旁“舍友”,一位不修篇幅、一位不苟言笑,显然都不是好相与的。
奈何自己初入修仙界,还得广开言路。
他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两株十年灵芝:
“在下陈昭,想与二位交个朋友,此凡俗之物不值钱,聊表心意。”
这灵芝虽有十年,但内无灵气,换不了灵石。
“柳辰。”
柳辰点头抱拳,并不收下,而郑道才则嘿嘿一笑,把灵芝揣入怀内,恭维道:
“小弟郑道才,四灵根,今年十七,练气三层。曾是云游散修,陈兄若有不懂之事,大可问我。”
“陈兄精神力如此之强,又是三灵根,日后定是人中龙凤,不似我等”
“郑道友年纪尚小,修为又在我之上,为何嗟叹?”陈昭颇为不解。
“修士不可食人间烟火,每月四块下品灵石,光买灵米就要用去三块,谈何修行?”
郑道才轻叹,话语中满是羡慕:
“故此,才让我们靠任务赚灵石,可每日杂务缠身,便会怠慢修行,陈兄虽是练气一层,却身负三灵根,修行速度远超我等,最有希望对了,陈兄今年”
“十八。”
闻听此言,郑道才干笑一声,扭头向柳辰找起了话头。
陈昭心中哭笑不得。
这人不愧是散修,颇有眼力见,先前客气是看在他晋升有望,盼他日后提携,可一旦得知此事希望不大,马上又疏而远之。
诚然,灵石不够修行、洞府灵气被三人瓜分、平日杂务缠身,此等条件下,三年提升五个境界确如天方夜谭。
但陈昭是三灵根,还有签筒可以趋吉避凶。
他的“下限”可不低。
同样资源下,四灵根会卡在练气四层,而他却能畅行至练气八层,准备突破后期。
只要抢个钱多事少的差事,晋升外门尚存一线希望。
“日值中天,我现在就去杂务堂!”
陈昭不顾攀谈中的郑柳二人,快步走上山去。
可才走百米,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宗门选拔早已结束,怎么山道上越发嘈杂了?
思索间,他只觉肩上一沉。
是一位师兄。
此人身着灰袍,也是记名弟子。
“师弟,可是新来的?”
那师兄见他点头,便一把将他扯到身后:
“懂不懂规矩?领任务要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