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王卫国这个“润滑剂”,加之周华那点被揭穿的糗事,包厢里的气氛彻底活泛起来。
苏慧本就是个爽朗大方的性子,只是职业习惯让她在陌生人面前多了几分沉稳和距离感。
此刻被王卫国插科打诨一番,那层薄薄的隔阂很快就消失了。
三人天南海北地聊着,从部队的趣闻聊到各自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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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得知苏慧也是趁着过年回家探亲时,王卫国随口问了一句。
“苏医生怎么这年还没过完就急着回去了?”
提到这个,苏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地岔开了话题。
“单位有点急事,需要提前回去处理。对了,你们这次是休假还是有任务?”
王卫国何其敏锐,立刻就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心里有了数。
看来这位优秀的女医生,家里也有本难念的经。
他没有追问,顺着她的话头聊了下去,只在心里默默记下,回头得让许尚那小子多上点心。
火车哐当哐当,一路向北。
到了省城站,苏慧便要落车了。
列车长和两名乘警特意过来,客气地请她去做个笔录,毕竟是受害者,也是关键证人。
临走前,苏慧郑重地向王卫国和周华道谢。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
“举手之劳,苏医生不必客气。”
王卫国笑着摆摆手。
“再说了,你忘了?周华还欠你缝针之恩呢,这就算还了。”
周华脸一黑,刚想骂人,却看到苏慧忍俊不禁的模样,只好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行了,赶紧去吧,以后自己多加小心。”
苏慧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跟着乘警下了车。
看着她消失在站台人群中的背影,王卫国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历史的轨迹,从这一刻起,悄然转向了一个更温暖的方向。
火车继续前行,等抵达青山城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
寒风呼啸,站台上空荡荡的,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
“这么晚了,招待所都关门了,去哪儿?”
周华裹紧了军大衣,哈出一口白气。
“跟我走。”
王卫国轻车熟路,带着周华直奔派出所。
值班的公安一看到王卫国,眼睛都亮了:“卫国哥?你咋这会儿回来了?”
“别提了,路上耽搁了。我跟战友没地方去,在你这儿凑合一宿。”
王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熟稔得跟回自个儿家一样。
“那有啥问题!里屋的床刚换了干净被褥,你们赶紧去歇着,外面冷。”
小赵热情地把他们往里让。
周华看得啧啧称奇,这家伙,怎么到哪儿都跟地头蛇似的。
两人在派出所暖和的屋里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王卫国就拉着周华,直奔李青山的家。
李青山睡得正香,被两人从被窝里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顶着个鸡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说王卫国,你是不是有病?这才几点啊!”
“别废话,赶紧的,开车送我们回村里,我得赶中午十二点的火车走。”
王卫国一边说,一边把一件厚外套扔到他身上。
李青山极度无语,但还是认命地穿上衣服,被这两个煞神拖着出了门。
吉普车在清晨的薄雾中一路疾驰,回到沉家村时,村里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王卫国一进家门,就看到媳妇沉青青在操持家务。
沉青青看到王卫国回来很是开心,但也有些奇怪:“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爷爷眼睛看得咋样了?”
时间紧迫,王卫国也只能粗略回答:“找到那个张济仁了,他说有办法但是得要上年份的好药材,所以我才赶回来。”
王卫国匆匆收拾了几件爷爷的换洗衣物,又从地窖里拿上些之前准备的药材,拎出两坛他早就准备好的药酒,塞给周华。
“走,我们得出发了。”
一家人送到村口,沉青青眼圈红红的,拉着王卫国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照顾好爷爷,到了那边安顿好了就给家里来个电话,家里的事你不要操心,有我呢。”
“放心吧。”
王卫国拍了拍她的手,又摸了摸两个儿子的脑袋,狠下心转身上了车。
回到青山城火车站,离发车只剩不到一个小时。王卫国直奔会计室,找到了向芳。
“向主任,帮个忙,两张去京都的票,最好是卧铺。”
向芳一看是王卫国,二话不说,在票本上划拉了几下,很快就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卧铺票递给他。
“中铺,可以吗?”
“太可以了!谢谢向主任!”
王卫国感激地道了谢,顺利带着爷爷和周华上了车。
一路风平浪静,火车顺利抵达京都。
第二天,王卫国便带着人直奔张济仁的医馆。
这次的阵仗,跟上次来可完全不一样了。
王卫国特意提前跟周华和李振兴商量了一下,直接就“装”上了。
他扶着爷爷王长林走在最前面,神情肃穆。
身后,周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里面全是精挑细选的上好药材。
而另一边,跟着来的李振兴——长白山军区的政委,一位肩膀上扛着将星的老首长,此刻却穿着便装,和周华一样,两只手各抱着一坛沉甸甸的泡酒。
两人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卫国和老爷子身后,活脱脱就是两个跟班。
医馆里,当张济仁看到这几人进来时,尤其是看到走在后面抱着酒坛子的李振兴时,他那颗心,也忍不住“咯噔”一下,直打鼓。
李振兴他可是认识,是真正的大人物。
能让这样的人物亲自当“脚力”抱着东西跟在后面,那前面这个年轻人和被他扶着的老爷子,又是什么身份?
张济仁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相迎,态度比上次客气了不止三分。
“张神医,又来叼扰您了。”
王卫国不卑不亢地开口。
“我爷爷他的眼睛,就全拜托您了。”
“不敢当,不敢当。老首长请坐,我这就给您看看。”
张济仁的目光落在王长林那双几乎看不见东西的眼睛上,神情立刻变得专注起来。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张济仁沉吟片刻,道。
“老首长的眼睛是陈年旧疾,加之气血亏败,需要针药并施,慢慢调理。我们先进行第一次针灸治疔。”
说着,他取出一个古朴的针盒,拈出一排细如牛毛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