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国感受到了他们灼热的目光,他平静地迎着两人的视线,缓缓开口道。
“去部队是好事,是铁饭碗,也是荣耀。你们自己做决定吧。”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淅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最多再过两年,我也会去部队。”
这句话,比之前所有的奖励加起来,都让沉军和沉富国感到震撼。
卫国哥也要去部队?
两人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再无半分尤豫。
能和卫国哥一起去部队,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
沉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李振兴,尤豫着问道。
“领导,我们我们都还没娶媳妇呢,能不能能不能到时候跟着卫国哥一起去?”
沉富国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憨厚的羞赦。
“哈哈哈哈!”
李振兴闻言,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指着两人,对李青山笑道。
“你看这两个小子,还挺实诚!”
他转回头,看着两人,笑容和煦。
“当然可以!在部队里,找对象确实不太方便。你们都还年轻,过一两年再去也无妨。”
李振兴心里自有盘算。
这两个小伙子是好苗子,但现在还稍显稚嫩。
让他们跟着王卫国再历练一两年,只会变得更加出色。
王卫国这个人,身上有股子沉稳和锐气,跟着他,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训练。
得到肯定的答复,沉军和沉富国顿时喜笑颜开,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周围的村民们,此刻的羡慕之情已经达到了顶点。
当军官啊,那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他们看着王卫国,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向往。
事实再一次证明,跟着王卫国,真的有肉吃,而且吃的还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山珍海味!
“卫国哥,那我们说好了,到时候你可得带上我们!”
沉军激动地说道。
“放心吧。”
王卫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解决了两个兄弟的人生大事,王卫国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船舱里满满当当的渔获,笑着对沉军和沉富国说。
“行了,别傻乐了,赶紧干活。今天这鱼,咱们不卖了,全拉回村里去。”
“好嘞!”
两人齐声应道,干劲十足。
拖拉机“突突突”地再次发动,载着三位英雄和满船的战利品,浩浩荡荡地回了沉家村。
然而,当村民们看到又是一船活蹦乱跳的海鱼时,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微妙。
高兴是高兴,但更多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卫国啊,又这么多鱼啊?”
一位大婶探头看了一眼,咂了咂嘴。
“我家缸里还腌着前天分的鱼呢,这几天顿顿吃鱼,我家那小子看见鱼都快哭了。”
“是啊是啊,我家也是,做梦都是鱼腥味。”
“再吃下去,我感觉我都要长出鱼鳞了。”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说的也是实话。
靠海吃海,这鱼确实是好东西,可架不住天天这么吃,再好的美味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王卫国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情况,他笑了笑,朗声说道。
“乡亲们,我知道大家最近鱼吃得有点多。这样吧,我也不白给大家,咱们换换口味。”
他指着船上的鲜鱼。
“这些都是刚打上来的,活蹦乱跳的。大家伙儿家里肯定都存了不少咸鱼干吧?我用这新鲜的海鱼,跟大家换咸鱼,怎么样?一斤鲜鱼换一斤咸鱼,谁家想换的,现在就回家拿去!”
这个提议一出,村民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咸鱼耐放,味重,下饭。
平时家里腌了咸鱼,都是留着慢慢吃,或者等没东西下锅的时候才拿出来解馋的。
用吃不完的咸鱼换立等可取的新鲜海鱼,这笔帐怎么算都划算啊!
“卫国这法子好!”
“换!我家有好几条大咸鱼,我这就去拿!”
“我家也换,正好晚上能喝个鲜鱼汤!”
人群一下子就沸腾了,刚才还对鲜鱼兴致缺缺的村民们,此刻象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转身往家里跑,生怕去晚了换不到。
不一会儿,各家各户就提着丶抱着一串串风干得硬邦邦丶散发着独特咸香的咸鱼干跑了回来。
场面顿时变得热闹非凡,称重的称重,记帐的记帐,鲜鱼和咸鱼在人群中传递,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王卫国这一手,不仅解决了鲜鱼处理的难题,还让大家都皆大欢喜。
没过多久,船上的鲜鱼就换出去了一大半,而王卫国这边,则堆起了小山一样高的咸鱼干,足足有好几百斤。
李振兴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赞许。
这王卫国,不光身手了得,有勇有谋,这脑子也活泛得很,处理起这些琐事来,条理清淅,面面俱到,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王卫国挑拣出一些品相最好的咸鱼,用草绳仔细捆好,提到了李振兴面前。
“李爷爷,您难得来一趟,这些咸鱼您带回去尝尝鲜。我们这靠海的,别的没有,就这点海货还拿得出手。您别嫌弃,我们这边吃鱼真是吃得快吐了。”
这话说得朴实又带着点玩笑,让人听着心里舒服。
李振兴乐嗬嗬地接了过来,掂了掂分量,笑道。
“行,你这份心意我领了。回去也让部队里那帮小子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海味。”
他转头看向一旁满脸自豪的王长林,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王啊,你这个孙子,你可真是教得好啊!年纪轻轻,已经立了两次三等功,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回头去了部队,以他的本事,升军官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让他把你接到部队大院去,咱们老兄弟俩就能天天见了!”
王长林听得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嘴上却哼了一声,下巴一扬,骄傲得象只大公鸡。
“哈哈,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带大的兵,我带出来的孙子,能差得了吗?”
“嘿,看给你能耐的,夸你一句你还喘上了!”
李振兴笑骂道。
“当年在战场上,也不知道是谁被炮弹熏得跟个黑炭似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一样,要不是我把你从弹坑里拖出来,你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爷子,就象两个孩子一样,又开始精神斗擞地互相对喷起来,揭着彼此当年的老底,引得周围人一阵阵善意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