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保证全部都排查到了吗？”袁晨曦有些怀疑，“这案子总不能是无差别杀人吧。”
岑廉也觉得有些离谱，倒不是直接排除了无差别杀人这种可能，而是这个凶手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不能是无差别杀人，他要是想报复社会，手里还有氰化物，直接在公共场所投毒不就完事了，”曲子涵也觉得不对劲，“这么精准的杀人，要么就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追求完美犯罪的组织，要么就还是针对这个死者的谋杀。”
岑廉发现曲子涵好象格外关注那个意图制造出完美犯罪的团伙，不管什么案子都能第一时间想到他们。
“现在的问题有两个，他是在什么地方接触到的氰化物，又是在什么情况下接触到的氰化物，”岑廉总结了现在的主要问题，“至于死者的社会关系，我们可能需要在之前南城分局的调查基础上再扩大范围，尽量考虑到一些平时很难注意到的社会关系。”
王远腾翻看完当时的侦查资料，忽然发出有些无奈的笑声。
“南城分局连死者大学时期的保研对手，去年省考进面时候的对手都找出来调查了，不过他省考笔面第二又没上岸，要下毒也得是他给别人下。”
“这确实调查的足够仔细，”林湘绮评价着，“就是不知道这个死者会不会还混一些其他圈子。”
南城分局的水平他们都清楚，正常能想到的社交关系肯定当时就已经调查过了，完全没有结果的话，就得考虑死者是不是被人在互联网上开盒了。
曲子涵知道林湘绮的意思，但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开盒顶多到网暴这个程度，肉身下毒我是真没见过。”
他们对这个案子的凶手到底是什么来头也有点陷入僵局。
“我现在知道这案子为什么南城分局要交给我们了，”武丘山看到安静下来的会议室，转头看向岑廉，“因为他们也觉得不象是无差别杀人，但是能想到的排查对象都排除了，正好一般监控也就保存三个月，你监控侠的名声在外，他们估计是指望你能趁着全市的监控基本都还没被复盖，通过咱们的天网找到新线索。”
岑廉觉得武丘山可能有点想多了，谁曾想等他们下午抵达南城分局，见到大队长李向前的时候，他给出了和武丘山几乎一模一样的说法。
“上次见到你就是因为投毒案，”李向前说起这事就觉得头疼，“那次是未遂，很可惜这次既遂了。”
大概是因为南城分局辖区内有许多高校的老校区，这里学生出事的频率和拥有一整座大学城的临山分局不相上下，李向前一听到是氰化物中毒的案子，第一反应就是不会又有哪个学生想不开投毒了，在得知死者是一名已经毕业两年的打工人之后，他甚至松了一口气。
大学生被投毒带来的舆情实在太过猛烈，他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但是在这个案子反复调查都没有结果的时候，李向前终于意识到这个案子可能要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
于是他想起了之前见过一次的岑廉，知道他在看监控这方面十分权威，所以联系吴局在监控都还没被复盖的时候直接把案子交到了支持大队那里。
所以这个案子甚至还不能被称积案，它只是在办案过程中被李向前想办法移交出去了。
“李大，你们这个案子调查的过程中能确定死者到底是在什么时间被投毒的吗？”岑廉问。
现在这个案子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头绪。
“目前只能确定是在他离开小区之后到进入地铁站之前，”李向前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甚至丝毫没有思考，“从死者租住的小区门口到地铁口步行一公里多将近两公里，他还在中途去摊子上买了早餐，但是没有吃。”
也就是说，这是在一个监控分布比较稀少的有限范围内发生的投毒命案。
“还有其他没写在这些里面的吗？”武丘山拿着当时的侦办记录询问。
李向前想了想，叫来二中队的中队长褚谦，这案子当时就是他具体负责侦办的，李向前也不知道全部细节。
“案子主要是小褚负责的，让他和你们沟通。”李向前事务繁忙，将任务布置给褚谦之后就离开了。
褚谦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怎么看都象是个研究生甚至博士毕业之后才入警的学院派，结果一张嘴就是的一口混杂着本地口音的东北腔，和他本人的长相完全不符。
“内什么，这案子之前我们中队查的，有啥都可以问我，”褚谦跟他们打了声招呼，“这案子说起来也是真玄乎，我就眼瞅着一个好好的小伙子莫明其妙就中毒了。”
南城分局的小会议室里，褚谦把自己能想到的有关这个案子的细节基本都说了出来。
“我就记得那天我们先去了他家小区，小区监控还行，能看到出来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手背上也没有红斑，后面早市和街道上的监控看的断断续续的，那时间早上人挤人，他搁监控里也是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隔三差五就能被人挡住，我们去问街上的人，都说那天早上人又多又乱，根本就记不得他。”褚谦说着说着就开始比划起来，“我们后头看地铁口监控的时候就发现他手背上已经开始出现红斑了，但那会儿上下班高峰，他在地铁里挤着应该是没注意到，再之后就直接在地铁里毒发了。”
这情况倒是和之前预计的差不多，甚至岑廉能感觉到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不敢在地铁里下毒，因为知道监控太密集直接就会被发现。
“有事儿你们叫我。”褚谦的二中队还有其他案子在办，也不能一直跟着他们，等武丘山问完一些细节问题之后也走了，留下他们几个待在会议室。
“就在这么小的范围里中毒了，结果一直还找不到人。”曲子涵将圈出范围的电子地图发在群里，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