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泉峰修士心头一紧,强装镇定地摆了摆手。
“没什么,就是刚才觉得有些闷,去山道旁闲逛了会儿,透透气。”
说着,还扯出一抹生硬的笑意。
同门将信将疑地瞥了他一眼,终究没再多问,只叮嘱道。
“回来了,就赶紧归位吧,把该吩咐的弟子都安排好,别再到处跑了。”
连忙点头应下,扯着僵硬的笑转身去整理案上的名录。
屁股沾到座椅,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才算落了一半。
可没等他松口气,耳边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他们怎么来了”
“这是来干什么来的”
“”
其中还夹杂着弟子们的骚动。
眉头紧蹙,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弟子群中正乱作一团。
心中顿生烦闷,忍不住沉声喝了一句。
“干什么呢?不好好……”
话刚说一半,人群中突然破开数道玄色劲装的身影。
腰间“执法”令牌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见到这一幕,他刚缓过来的心脏骤然悬停,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弟子们的议论声中,为首的执法堂修士目光如电,直直锁定他的方向,沉声喊道。
“丹泉峰内门弟子李默!
是吧?
接到举报,你最近行事诡异,似有串通外人之嫌 —— 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围修士闻言瞬间噤声,纷纷侧目看来。
李默浑身一僵,手下意识按向怀中,脸色惨白如纸。
“你……你们认错人了!”
声音发颤,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为首的执法堂修士眼神一厉,指尖掐诀,一道玄色灵光瞬间缠住李默手腕。
“不可能认错!有什么话,回执法堂再说!带走!”
话音未落,两名执法堂弟子上前,一左一右扣住李默骼膊。
周围修士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
“李师叔这是犯了什么事?”
“看执法堂这阵仗,怕是牵扯不小啊!”
“”
李默脸色惨白如纸,被架着骼膊往外拖,跟跄间还在徒劳辩解。
“我没做错事!是你们弄错了!放开我!”
执法堂修士可不理会他,强行将他带离。
与此同时,青阳宗各处,这一天内像李默这样的事在青阳宗各处频繁上演。
聚仙大会才刚开始没多久。
有些家伙按耐不住手脚了。
另一边,陆丰落在小树峰灵园前。
收了法器,指尖还捏着方才暗中传讯给执法堂的符篆,馀温未散。
望着远处丹泉峰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执法堂那边处理得如何了。
将符篆捏碎,灵力碎屑随风散入林间,陆丰才步入灵园。
湿润的灵气扑面而来,目光一扫,便见白河银汐的本体正蜷在三株灵植旁,阿白则和它相对而卧,一狼一猫倒形成了一幅和谐画面。
阿白率先感知到陆丰的气息,耳朵猛地竖了起来。
甩着蓬松的尾巴快步迎上前。
陆丰俯身揉了揉阿白,待它蹭够了掌心,才直起身,指尖在腰间灵兽袋上轻轻一拍。
袋口灵光一闪,银汐那缕神识分身便打着哈欠飘了出来。
惺忪的竖瞳半睁半闭,睫毛上还沾着几分未散的睡意,显然是刚睡醒的模样。
“唔……这是哪儿?”
分身晃了晃脑袋,左右扫过灵园里熟悉的灵植与青石小径。
鼻尖动了动,嗅到本体身上的熟悉气息,才彻底清醒过来。
“哦,回来了。”
话音刚落,小巧的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淡银色流光。
丝线般钻进蜷缩的灵猫本体眉心。
原本静卧的银汐猛地睁开双眼,竖瞳中银芒乍现,周身萦绕的淡雾瞬间散开几分。
“总算回来了。”
叹一声,晃了晃尾巴,声音带着刚苏醒的慵懒,随即对着陆丰喊道。
“白天在交易区寻到的那些‘补魂之物’,快拿给我。”
陆丰闻言也没接话,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样物件。
一枚泛着暖光的灵草、半块刻着细纹的黑石,还有两粒裹着银霜的果子。
这些都是银汐此前用“银月灵瞳”选中的,说能温和滋养命魂的灵材。
物件刚拿出,银汐便纵身跃来,立刻接了过去。
鼻尖轻嗅,银瞳中闪过一丝满意。
“灵气没散,够用一段时间了。”
说罢,也不理会陆丰,盘踞回原地,眉眼弯弯地将三样灵物拢到身前。
周身银芒渐凝,将灵草、黑石与银霜裹裹在光罩中央,暖光顺着她的鼻息缓缓渗入眉心,原本稍显虚浮的气息渐渐平稳。
蜷起身子,尾巴盖住爪尖,彻底沉入调息。
陆丰看了眼她周身稳定的灵光,又瞧了瞧脚边绕着裤腿打转的阿白。
从储物袋摸出三粒褐色丹药丢在掌心。
阿白立刻竖起耳朵,眼底发亮,仰头叼过丹药,嚼得嘎嘣作响。
安抚好一人一狼,陆丰转身走向木屋。
推开木门,屋内的聚灵阵仍在运转,淡青色灵光萦绕在蒲团周围。
褪去外袍,盘膝坐下,指尖捏诀,将杂念尽数压下,直接开始调息——明日对阵万法门弟子,对方术法变化多端,至少不能败得太难看。
万宝广场主台由青白玉砌成。
边缘雕刻着流云纹,与下方喧嚣的赛场形成鲜明分界。
台上,檀木座椅呈弧形排布,七大派与散修代表的结丹修士已静坐一日。
身前矮几上的灵茶早已凉透,目光却始终锁在下方此起彼伏的擂台间。
丹泉峰玄清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
目光刚从第十三号擂台收回。
陆丰以灵植困敌、剑招定局的画面,让他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身旁的雷烈长老先按捺不住,手指轻轻敲击矮几。
“玄清师兄,你丹泉峰这弟子倒是有意思,术法用得扎实,出剑也不含糊,倒不象是专攻灵植的路子。”
玄清目光掠过下方正走下擂台的陆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这孩子我倒是有些印象,好象叫陆丰,和左老头有些关系。
他灵植天赋本就出众,还会些符篆和剑法,所学杂了点……这些倒是都好说就是修为低了点,恐怕在这斗法比试里走不远。”
雷烈刚要接话,身旁的石坚已往前凑了凑。
粗粝的手指捻着下巴短须,眼底精芒一闪。
“陆丰?这名字我耳熟!我好象听我峰弟子隆强念叨过,说丹泉峰有个灵植夫弟子,跟他过过几招!关键是隆强这小子还输过不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