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无可抗拒的空间排斥力传来的瞬间
亿时强忍着因过度使用【未来视角】而如同被万千钢针穿刺的剧痛,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急促响起:
【警告!宿主精神负荷过载!】
【检测到‘枯竭’概念本源正在逸散!符合收录条件!是否引导‘厄运猫又’进行捕获?】
“引导……霉霉……捕获!”亿时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在意识彻底模糊前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
“喵呜!”
与他心意相通的霉霉无需多言,黑色尾巴灵巧探出,精准地刺入诸犍虚影消散的中心。
那里,一枚约莫拳头大小的暗红色腐朽光晕晶体正随着空间崩塌而湮灭。
霉霉的尾巴触碰到晶体的瞬间,那晶体仿佛找到了归宿,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霉霉的体内。
【‘枯竭内核’已成功收录。能量层级过高,已由契约战宠‘厄运猫又’暂存并缓慢同化。】
【检测到‘金戈之契’残片已被深度污染,蕴含疯狂意志,不可收录!】
亿时已无暇回应系统。
剧烈的头痛和透支的体力如同潮水般将他最后的意识淹没。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仿佛看到一层微弱的、带着熟悉时间波动的光膜,以他为中心悄然展开……
紧接着,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在亿时意识沉沦的深渊边缘,一些破碎、混乱的画面翻涌而上:
记忆,定格在地球一个雨夜。
他刚结束工作,驱车回家。
雨幕中,一抹倒在路边的银辉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只他从未见过的美丽生物,形似小兽,却通体覆盖着流淌月华般的皮毛。
它受了重伤,气息微弱,一双琉璃般的眼瞳望着他,竟带着一丝灵性的祈求。
兽医的本能让他无法视而不见。“坚持住,我带你回去。”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奇异的小兽抱起,触手一片温润冰凉。他必须立刻赶回他的宠物医院。
然而,命运在下一个十字路口露出了獠牙。
刺眼的远光灯,失控的巨影,震耳欲聋的撞击与金属扭曲声……两辆大运的追尾夹击,瞬间吞噬了一切。
在意识彻底湮灭的刹那,他仿佛看到怀中那小兽的身上,微弱的银辉试图亮起,如同星辰最后的闪铄……
预想的终结并未到来。
他的灵魂仿佛被抛入了一条光怪陆离的信道,无数的光影与低语在身边呼啸而过。
就在这时,一股无法形容的的意志降临了。
“恩?此魂……来自异界?有趣。”一个难以分辨源头的意念扫过,带着一丝古老的讶异。
“有趣的变量……或许,正合此用。”另一个更加幽邃的意念仿佛自万古之前传来
在沉眠的最深处,隐约间,似有几道无法窥其全貌的庞大虚影,环绕着他这缕异世孤魂
秘境外
东海市已化为炼狱。
墨渊会长凌空而立,原本威严的长袍已是血迹斑斑。
他身侧,庞大的沧溟雷龙盘踞虚空,原本闪铄着湛蓝雷光与深海水汽的鳞片此刻黯淡无光,流淌着污血。
这头雷水双系的君王级中阶存在,本是东海市明面上的最强战力,此刻却显得疲惫而愤怒。
它张口喷吐出蕴含着毁灭力量的雷水吐息,粗大的蓝紫色电蛇缠绕着滔天巨浪,瞬间将一小片飞行污染兽清空。
然而,那弥漫在天地间的枯竭气息,不断侵蚀着它的力量,连狂暴的雷霆似乎都因此而变得迟滞。
海面之下,巨大的阴影翻腾,腐蚀性的吐息不断冲击着城市的防护光罩。
地面之上,由各种扭曲血肉与金属拼接而成的陆地污染兽,如同潮水般冲击着由御兽师和军队构筑的防线。
“吼!诸犍大人为何还未破封?!”一头形似腐烂巨鲸、却长着无数触手的领主级海兽发出咆哮,它是此次进攻的海域指挥官之一,还尚存着一丝理智
“秘境入口的波动早已平息!按计划,大人此刻应已君临,为何毫无声息?!”
另一头盘旋在空中的、骨翼破损的怪鸟发出尖锐唳鸣:
“仪式定然出了变故!但‘他们’的意志不容违背……杀!杀光这些蝼蚁,用他们的生命能量,强行接引大人!”
它们的交流充满了焦躁与暴戾,理智如同风中残烛。
在得不到回应后,攻势变得更加疯狂不计代价。
墨渊挥袖击碎一道袭来的腐蚀性能量,脸色苍白地望向千礁秘境原本所在的方向,那里如今只剩下紊乱的空间涟漪。
“亿时……你们到底……”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但眼前的战局已容不得他分心他顾。
当时空的乱流渐趋平缓,亿时的意识才从无边黑暗中挣扎浮起
首先感受到的是仿佛要裂开般的头痛,以及体内近乎枯竭的灵力。
他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球形空间内。
空间壁障之外,是疯狂肆虐的空间乱流。
而这个小小的空间,却如同暴风雨中的灯塔,稳固地庇护着其中两人。
一旁,那位神秘人依旧保持着魔法少女的装束。
但她的面容轮廓隐约带着一丝熟悉感,但剧烈的头痛和身体的疲惫让亿时无心上前辨认。
球球已不见踪影,但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熟悉的波动,说明了这一切是谁的手笔。
至于秘境中的其他人……亿时看向外界那毁灭性的景象,只能说各安天命了。
他艰难地坐起身,检查了一下自身和小一、霉霉的状态。
小一萎靡地缩在他怀里,羽毛黯淡。
而霉霉则蜷缩着,体内那枚“枯竭内核”正散发着微光,似乎在缓慢地被它吸收同化。
【系统提示:宿主处于‘时序缓流’空间。外部空间崩坏进行中……预计结束时间:秘境内部时间,167小时59分…58秒…】
七天……
亿时靠在光壁上,望着外界末日般的景象,又看了看身边昏迷的同伴,感受着脑海依旧传来的刺痛,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