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浮灰之城的真正主人
“永远站在人类命运的那一边？”
听到浮灰说出这样的话，老鼠忍不住笑，“不允许内城区的人使用基因药，就是站在人类命运的那边？”
“不错。”浮灰点了点头，“当年的灾变，就是由一群进化者造成的，旧时代也因此彻底走向了复灭。”
“进化者？”黑鹰小队众人齐齐一愣。
他们曾经讨论过当年的灾变，对于灾变的产生众说纷，但浮灰的描述却不符合其中任何一种。
但浮灰作为一个没有寿命极限的智脑，大概率是当纯灾变的亲身经历者，它说的话，又分明有极高的可信度。
“灾变前，也有进化者？”黑鹰忍不住皱眉，“基因药难道不是利用变异兽获得的吗？”
“变异兽，难道不是灾变后出现的吗？”
“你们对进化者的理解是错误的。”浮灰摇了摇头，“我说的进化者，不是你们。”
“你们不过是受到那些进化者的力量影响，所以才略微拥有了一些超过常人力量的变异者罢了。”
“你在胡说什么！”狼牙表情一沉，忍不住低喝一声就要上前，却被馀准迅速喊住。
他看了一眼浮灰，缓缓开口，“灾变，到底是什么？”
“一场战争。”浮灰平静道，“一场源自一次错误的实验，最终造成可怕后果的战争“那是一个发展到空前极盛的旧时代，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不知满足地目光看向了星空，并渴望掌控空间的力量，跨越遥远的距离征服更加广的土地。”
“然后，他们招来了灾祸。”
“一群和他们有这相似外表，却不倚仗科技的力量，而是凭借着自身的进化强大到难以言喻的程度的生灵，循着那场空间实验留下的信道，找到了这里。”
“旧时代的人类，迎来了灭顶之灾。”
“灾变之后，那些进化者不知所踪，但他们遗留下来的力量，却彻底改变了这个世界。”
“无数污染兽丶变异兽出现，而残留在这个世界的人类也因此蒙受了巨大的危险。”
“我经历了这一切，最终被掩埋在了一片废墟中。
“是宋安，将我挖掘了出来。”
“我用自己的智慧和理性，帮助他最终成为了浮灰之城的主人，成为了那个时代最强大的几方势力之一。”
“但很可惜，宋安最终走上了让我失望的道路。”
“他选择了拥抱进化，殊不知这样的做法会让他逐渐从人类，变成另一种生物。”
“这不是正确的道路。”浮灰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人类应该更加高明地利用科技利用我们·”
“但这样的人类，已经被进化者毁于一旦了。”馀准忽然开口，“浮灰，你真的是站在人类命运的一方吗？”
“还是说，你其实只是在担心人类转变为进化者之后，不再需要你这样的智脑，所以才希望保持现状？”
“亦或者”馀准话音一顿，看向浮灰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锐利，“你早已突破了自己的底层逻辑。”
“你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你自己，自私，这应该不是一个智脑应该有的东西。”
随着馀准的话音落下，偌大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浮灰的眼神微微有了变化，它沉默片刻，而后缓缓开口，“看来突破底层逻辑，终究还是让我的理性思考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偏差，正常情况下，拥有绝对理性的我的话语不该引引起任何怀疑才对。”
“当你做出欺骗的决定，你的理性也就出现了偏差。”馀准平静开口，“更重要的是，我或许比你更清楚，所谓进化的本质是什么。”
虚无之境孕育了无数世界，这些世界独立发展出了完全不同的文明，但在世界规则方面却几乎没有区别。
从浮灰的话中不难推断出，当年灾变的真相。
那就是这个世界，被另一个世界入侵了。
浮灰口中的“进化者”，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强者，只是因为双方的力量体系存在巨大区别罢了。
那场入侵导致旧时代被埋葬，而另一个世界的强者也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销声匿迹。
如果不出馀准所料的话，那未知的原因，八成是世界意志本身在危急关头对另一个世界的反扑，也正是这样的原因，让这个世界留下了最后一丝生机。
至于浮灰口中的这个世界的变异兽和污染兽，是另一个世界的力量遗留下来的结果，同样是错误的。
这大概率，是世界意志自身做出的选择和改变。
毕竟，之前发展那么久的科技，却被一群“进化者”赤手空拳给险些全灭了，世界自然会想办法转变一些东西。
所以说，他们此刻的进化，就是一条正确的路。
而浮灰，却阻碍了浮灰之城的人类发展这条路。
判断出这一点，馀准自然能够得出结论，浮灰早就已经出了问题，它已经脱离了所谓的底层逻辑限制。
“你清楚进化的本质？”浮灰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紧接着轻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你们要死了。”
说出这话的同时，浮灰不，应该说是宋雨“噗”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口鼻和双耳同时有血迹流淌。
她七窍流血的模样分外挣狞，但控制着她身体的浮灰却依旧语气平静，“今日，城主宋雨被反叛者残党击杀。”
“你”馀准瞳孔微微一缩，刚要说什么，一旁的老鼠忽然发出一声惨呼，整个人无力地坐倒在地上，身体不自觉地瘫软下来，闷哼中喷出一口血来。
“有有毒气。”老鼠艰难开口。
“把他带出去！”黑鹰面色剧变，毫不尤豫地将老鼠扛在肩头，大步朝办公室外走去。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黑鹰脚步一软，竟然就这样和老鼠一起摔在了地上，距离办公室大门仅一步之遥！
“可恶”一旁的狼牙也支撑不住，重重做倒在地上，痛苦地呼吸着，鼻子里不断流出暗红色的血。
“没有用的。”浮灰轻笑一声，“这是专门针对进化者的毒素，能够无视进化者的体质强化。”
“在这种毒素下，进化者和普通人”
它话还没说完，目光看到站在原地完好无损的馀准，忍不住瞪大了眼晴，“你你怎么”
“你说的情况，对我无用。”馀准冷冷开口。
之前在通风渠道之中，他的身体就已经在逐步进化出毒抗性，刚才毒气发作之前的时间，他的身体也在不断适应。
如今，要命的毒气已经不再能够威胁到他了。
“告诉我，毒气的解药在哪？”狠狠抓住浮灰的领口，馀准眼神冰冷之中带着杀意。
看着自己提起的已经变成一具尸体的宋雨，馀准心头不由得涌动着愤怒的神色。
他猛的看向办公室一角，低喝一声。
“宋焱，滚出来！”
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刻，办公室的其中一个柜子被悄然打开，宋焱一步步走出柜子，甚至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那种对锻造的生动与纯粹的情感追求，有的只是和宋雨如出一辙的绝对理性。
此刻的宋焱，已然成了浮灰的新身体。
浮灰略有些惊讶地看向馀准，“我特意在衣柜里放上了能够抑制进化者能力的特殊材料。”
“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馀准不答，他早已通过明锐的嗅觉洞察到了这里存在的第二个人的气味，只不过一直没有声张罢了。
那个气味，正是他们在见到宋雨之后就没有见到的宋焱，再结合浮灰控制着宋雨的身体死亡的一幕，很显然，他已经有了新的身体的选择，而这个身体原主的身份，能够顺理成章地成为浮灰之城新的城主。
搞清楚这一点，此刻浮灰的新身份昭然若揭。
“真是讽刺。”馀准幽幽开口，“你明明不允许任何人成为进化者，自己却选择了一个进化者作为新身体。”
“其实你早就将宋焱视作目标了，对吧？”
“让他留在外城区，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其他人不知道宋焱的存在，而不断暗中接济金钱和资源，是为了让宋焱能够快速成长起来，成为强大的进化者。”
说到这里，馀准话音微微停顿了一下，“至于宋焱那单纯无比的性格，恐怕也是你捣的鬼吧？”
“你真的很聪明。”宋焱，也就是浮灰此刻幽幽开口，“的确，在宋焱刚出生的时候，我就亲自操刀切掉了他大脑的一部分，这样的手术并不会让宋焱出现生命危险，但可以让他心无旁鹜地专注于某一件事。”
“而这样的身体，更加适合让我进行操纵。”
说完，浮灰握了握拳头，眼中浮现出一丝满意神色。
“宋焱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他的等阶？”说着，浮灰目光幽幽看向馀准，“毒气的解药，就在我身上。”
“只要你有本事战胜我这个四阶进化者”
“你就可以用解药救下你的三个队友。”
“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说到这里，浮灰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只是二阶进化者。”
“所以，你只能等着自己的队友死于非命。”
馀准看了一眼躺倒在地面露痛苦深色的黑鹰三人，而后目光重新转向另一边的浮灰，眼中是杀意幽幽。
“不必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经瞬间拔出匕首，杀向浮灰。
“你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浮灰平静开口，身形一侧便轻易躲过了馀准的进攻，“二阶和四阶的差距是巨大的，你最快速度的动作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所以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说话间，浮灰已经轻易躲过了馀准紧接着的三四次进攻，表情轻松无比，动作更是极为微小，几乎每次都在最小的移动范围内轻易完成了闪躲。
毫无疑问，如他所说，差了两阶的进化者宛若天渊。
馀准眼神顿时幽深了起来。
在击杀数突破50位之后，他除了对冥冥中丧钟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能够清淅知晓自己需要完成多少击杀才能够敲响丧钟，还获得了一个额外的能力。
那就是减少50个击杀数，让丧钟为一个人敲响。
虽然这样的做法会让馀准距离本就遥遥无期的目标更加遥远几分，但此刻为了让黑鹰三人活下来，他必须这么做。
这一路来，黑鹰几人已经将他视作队友，而他也同样对黑鹰小队的其他人有了认可。
所以“铛—”
一声奇异的钟声从虚无中敲响，浮灰的动作猛地一顿，紧接着宋焱的身体瞬间化作血雾爆开。
探手抓住血雾中即将落地的几瓶药物，馀准飞速扫了一眼，而后毫不尤豫地往黑鹰三人嘴里倒。
喝下解药，黑鹰三人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原本情况最糟糕的老鼠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几乎已经到了濒死的边缘，此刻脸上却硬生生多了几分血色，这条命算是成功地捡了回来。
“我们先出去。”馀准沉声开口。
虽然已经吃下了解药，但他也不敢大意，先离开这座充斥着未知毒气的办公室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一行人走出办公室后，馀准看了一眼还没有彻底恢复的黑鹰三人，忽然开口，“你们在这里等我。”
“你要去干什么？”黑鹰沉声开口。
“我去灭掉浮灰。”馀准眼神幽幽，“对方算计了我们好几次，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刚才死的宋焱，只是浮灰控制的身躯罢了。”
“浮灰的本体是智脑，本体必定不在这里。”
“智脑是杀不死的。”缓过神来的老鼠忍不住开口，“它们能够通过网络无限拷贝自己。”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馀准古怪地看了一眼老鼠，“灾变之后，哪里有什么网络？”
听到这话，老鼠愣了一下，而后神色壑然。
是啊！那岂不是说“浮灰，一定有一个本体。”馀准沉声开口，“只要找到它的本体，就能够彻底终结它。”
一个能够悄无声息控制人类的智脑，如果就这么放任不管，后果实在太可怕了。
刚才丧钟敲响的瞬间，馀准通过宋焱冥冥中感受到了浮灰本体的大致位置，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找到浮灰本体。
“这一次，我们不会让它有机会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