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没了，应该十秒左右就没意识了，身体虽然有生命特征，但没有脑袋作为意识，应该不算活着，所以身体是瞬间死亡的。”赵南端下意识地回复了汪晓雨发来的消息。
但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响起，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谁会大半夜地问这种随便上网一查就能知道答案的问题？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情侣间打情骂俏用的脑筋急转弯。
他立刻拨通了汪晓雨的电话。
“喂？小雨？怎么了？你在哪？”
“我……我在医院上夜班……”电话那头，汪晓雨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斗和恐惧，“南端，我好象……好象碰到了那种……会问问题的……诡！”
会问问题的诡异？赵南端心中一凛，立刻想起了最近医院的可怕传闻。
“你身边现在方便吗？有没有戴耳机？”
“有有！我平时夜班为了摸鱼听歌，一直戴着蓝牙耳机的！”汪晓雨连忙压低声音回答。
她迅速将耳机塞好，用披散下来的长发巧妙地遮挡住，从外表看，与平时并没有任何异样
就在她刚刚做完这一切，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小妹妹，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啊？”
汪晓雨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
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神却异常亢奋的男人，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嘴角咧着一个令人极不舒服的笑容。
正是王公公。
王诚也没想到，自己深夜出来觅食，竟然会碰到一个如此年轻貌美的护士。
一直以来，他都谨慎地选择那些体弱多病且意识不清的老人下手，虽然这些生命力微弱，但胜在安全，不容易引起注意。
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能清淅地感受到，医院中心局域那个内核诡异的气息，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普通老人的那点“养分”，已经渐渐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再加之眼前这个护士略有几分姿色，看着她那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和窈窕的身段，他那早已失去生理功能的下体，竟然莫明其妙地传来了一阵阵清淅的幻肢痛！
这种残缺带来的羞辱感和扭曲的欲望，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邪火。
“小妹妹，”王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试图让自己不要看起来那么猥琐，“哥哥考你个历史问题，答对了有奖哦。奠定三国鼎立基础的那场着名战役，是哪一场呀？”
不知是不是王诚此刻的表情太过吓人，还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非人气息太强，汪晓雨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涌现，什么赤壁之战、官渡之战，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幸好耳边传来只有晓雨听得见的沉稳声音。
汪晓雨下意识地重复道：“是……是赤壁之战！”
“bgo！答对啦！”终于遇到一个有文化的了！
王诚受到纸片人的情绪影响，居然内心有莫名的欣喜。
但这欣喜没持续多久，更强的欲望和杀意就涌了上来。
王诚没兴趣参加《最强大脑》，他要的是在规则下，把人杀了，吸走她的生命和恐惧，好滋养自己和体内的诡异。
纸人诡异的杀人规则，正好就跟知识问答有关：要是连续答错三个问题，或者干脆答不上来，就会被当成“无知者”，直接被规矩抹掉。
“不错不错，看来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王诚的笑容更让人不安了，“那么，下一个问题，稍微有点难度哦。当时参加赤壁之战的总人数，有多少人？”
喂！这也太过了吧！
汪晓雨心里骂开了。
这根本不是考智商，摆明了就是叼难！
史书上关于古代战役的记载本来就模棱两可，各种说法都有，谁能知道一个确切的数字？
不过……问题里说的是有多少人，也许可以回答一个比较笼统的数字？
赤壁之战，好象是孙刘联军以少胜多打败曹操吧？
以当时三国的总人口，最多也就几十万人参战？
汪晓雨心里尤豫着，是说个“二十多万”好呢，还是“三十万左右”合适。
就在这时，耳机里那个让她安心的声音再次传来，报出了一个精确得惊人的数字：
“二十万三千五百一十二人。”
汪晓雨一下子就呆住了。
汪晓雨心里喊道：大哥？我的赵哥哥！你可别害我啊！人家只是问“大概”多少人，你这直接精确到个位数算几个意思？史书都没记载你说的那么清楚吧。
要不咱们回答二十多万人？
战场上总有逃兵吧，古代人数学又不好，万一哪个糊涂蛋多数了一两个，或者少数了一两个，那算不算错？错了可事要死人的啊！
“你按我说的回答就行。”赵南端察觉到汪晓雨的尤豫和恐惧。
汪晓雨想起在诡异减肥营里，赵南端一次次化腐朽为神奇，总能在绝境里找到出路。行吧，死马当活马医了！
“二十万三千五百一十二人。”
她话音刚落，这回王诚却一下子懵逼了。
放弃治疔了吗？
不挣扎一下吗？
你踏马好歹演一下啊
王诚感觉被人看不起了，甚至feel到一种侮辱。
就好象兴致勃勃地准备了九浅一深的绝技，吃了十颗蓝色小药丸，准备大杀四方，鏖战到天亮。
结果对方却直接躺在那里刷短视频，还不耐烦地催促，你个三秒男快点，老娘敷着面膜呢。
“哼！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别怪我了……”王诚露出狰狞的笑容。
然而，他刚要动手。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没有一丝感情。
“回答正确。”
王诚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正确？怎么会！这个数字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还以为对方没有发现问题的生路，就是可以回答一个大概的数字。
王诚气急了，他不相信。
一定是巧合。
你给我等着。
王诚再次提出一个必死的问题。
“这二十万三千五百一十二人，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汪晓雨听到这个问题，心里已经不只是慌乱了，而是彻底没话说了。
大哥，你是来杀人的，还是来抬杠的？
这跟问‘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有什么区别？
你想杀我直接抓着我啃不就行了，何必要羞辱我呢？
羞辱我还用这种方式，你是不是不行啊？
汪晓雨已经放弃了：南端啊南端，这次你总该没办法了吧……
王诚心里充满了残忍的快意：死定了！这次看你怎么死！他要亲眼看着她被规则撕成碎片！
他的目光扭曲奇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
汪晓雨沉默了一下，接着，她竟然真的开始念出一个个名字来：
“曹操、刘备、孙权、周瑜、诸葛亮、黄盖、程普、鲁肃、甘宁、凌统、吕蒙、张昭、关羽、张飞、赵云、许褚、张辽、徐晃、于禁、乐进、李典、毛玠、荀攸、贾诩、夏侯敦、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韩当、蒋钦、周泰、陈武、董袭、潘璋、丁奉、徐盛、朱然……”
她说话越来越快，许多三国时期的名字，就从她嘴里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王诚脸上的笑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深的震惊，和一丝恐惧。
她……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汪晓雨一口气念了一百多个名字。
她一点没停，脸不红，气也不喘。
她好象把《三国志》和各种野史都背熟了。
让王诚更崩溃的是，他脑海里那个纸人诡异的冰冷提示音，一直在重复：“正确。”“正确。”“正确……”
念了一百多个名字还没停，纸片人却一直提示是正确。
王诚内心逐渐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