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全场,魏熙康深吸一口气:
“今日,没有太子,只有并肩杀敌的兄弟!只有誓卫家园的汉子!”
“持干戈,卫社稷,守的就是身后万家灯火!纵死……”
他声音带上决绝:
“也要为北疆打下千百载安定!”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太子威武!”
“镇北王威武!”
魏熙康亲自披甲上阵,不仅仅是为了鼓舞士气,更是要表明自己的决心。
如今他没有退路,北疆也没有!
魏熙康长剑挥落,直指匈奴营帐。
“击鼓!”
“进军!”
城门大开,身着黑色锁子甲的镇北军宛如雄狮,扑向匈奴这匹饿狼!
战鼓声直冲天际,不仅鼓舞着镇北军,也隐隐传到了远方匈奴大营。
匈奴阿顿拉正踞坐在铺着狼皮的矮榻上,用小刀切割着一块烤得焦香的羊腿肉。
他年近四十,阔面虬髯,眼神锐利,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草原霸主特有的粗犷与狡黠。
鼓声初时微弱,随即变得清淅、连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进攻意志。
阿顿拉切割的动作顿住了,俯下身侧耳倾听,脸上的轻松神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野兽嗅到危险时的警觉。
他猛地扔下小刀,抓起榻边的金刀,大步走出王帐。
帐外,许多匈奴贵族和千骑长也已聚集,脸上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
“什么声音?”一个年轻的当户忍不住问道。
“战鼓。”阿顿拉的声音低沉,透着冷意。
他遥望定北郡的方向,尽管相隔甚远,但那股冲天的肃杀之气,仿佛已能感知。
“他们要出来了。”
其中一男子眯着眼道:“阿顿拉,这镇北王莫非又要发疯?还是大干援军到了?”
阿顿拉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狞笑:“援军?大干国气数已尽,忙着内斗呢!哪有援军而来?我看他是被逼急了,想拼死一搏。”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麾下的将领,声音陡然拔高:“儿郎们!听见了吗?南边的两脚羊,不再躲在他们的龟壳里面,自己走出来,要喂饱我们的刀锋和战马了!”
阿顿拉刀尖指向定北郡:“他们想来送死,我们就成全他们!”
“传令!”阿顿拉提气怒吼,“提下王部为前锋,率五千轻骑,去探探情况!野兰王率一万骑压阵,看准时机,穿插他们的侧翼!其馀各部,随我中军压上!”
阿顿拉和镇北王已经是多年的老对手了,两人斗智斗勇十多年,但凡镇北王主动出击,阿顿拉就没输过。
所以阿顿拉做梦都想和镇北王刚正面,而不是看对方躲在‘龟壳’里,自己束手无策。
如今机会难得,镇北王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要和自己碰一碰,那自己也不能让老对手失望。
“呜……呜!呜!”
牛角号在匈奴大营中冲天而起,隐隐约约有和镇北军战鼓对抗的趋势。
刚才还显得有些散漫的匈奴大营,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效率。
匈奴们呼喝着跃上马背,毫无半点怯战!弓矢上弦,弯刀出鞘,黑色的骑兵洪流开始迅速集结。
他们的马蹄声起初杂乱,迅速汇聚在一起变得齐声。
与此同时,镇北军也在镇北王的指挥下列阵。
中军是密集的长戟步兵方阵,两翼则是由骑兵和弩兵混合构成的掩护阵线。
此次行动镇北王并没有调动另外两城的兵马,先打一仗试试深浅。
魏熙康和镇北王立马于中军大旗下,与众不同的甲胄和披风异常醒目。
“太子殿下,匈奴反应过来了。”
镇北王对阿顿拉也很熟悉,对方那敏锐的感知是不可能让自己冲至近处的。
“无妨,本就没有打算偷袭!”魏熙康一脸平静,全无半点战前紧张。
并非两人是正人君子,而是草原视野广阔,根本就没有偷袭的可能,倒不如提前占位列队,等待对方而来。
镇北王尤豫半晌,试探性的说道:“太子殿下,不如你亲自击鼓,为将士们提提士气。”
魏熙康无语,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镇北王,最终无奈的叹息一声。
“王叔,孤不是傻子!孤知道你担心孤的安危,但此刻转身回到大后方,好不容易提起的士气怕是会瞬间跌落谷底。”
这个道理镇北王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讪笑两声镇北王便没再说话,专心致志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匈奴的五千轻骑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他们伏低在马背上的身影,以及那在风中狂舞的发辫和皮帽。
魏熙康胯下马儿不安的走动,魏熙康用力拉着缰绳,神情也变得更外凝重。
魏熙康从未上过战场,眼前这一幕对他的冲击并不小。
镇北王沉声:“左右,保护好殿下!”
“遵命!”
镇北王的左右副将已经跟随他多年,曾多次救他性命,武力上自然不是弱将。
匈奴并没有直接冲击严阵以待的镇北军正面,而是在进入一箭之地前,猛地向两侧分开,如同灵巧的雁翼,沿着阵线的边缘开始高速掠跑。
这是匈奴人经典的战术——骑射扰袭。
镇北王并不意外,毕竟对方先锋不是傻子,哪会儿正面冲进来!
“嗖嗖嗖……!”
如同飞蝗骤起,密集的箭雨从急驰的匈奴骑兵手中抛射而出,划着弧线落向镇北军的数组。
镇北王第一时间下令,“举盾!”
命令声中,前排的戟兵和弓箭手迅速将高大的盾牌竖起,护住头顶和身前。后方的士卒也纷纷低头,用较小的盾牌或臂盾掩护。
“噗噗噗……”
箭矢钉入盾牌、密集的闷响中夹杂着一声闷哼或惨嚎,那是未能完全防护住的士卒中箭倒下。
但镇北军的阵型整体依旧稳固,如此可见镇北军的森严戒律。
被动挨打可不是镇北王的作风,立马下令反击!
“放箭!”
箭雨布满漫天,像潮水一般涌下,追着匈奴的马屁股而去。
匈奴骑兵见状立马散开,但箭矢太多,还是有一部分击中。
下一刻,阿顿拉狂妄的话语传来!
“死乌龟,终于不缩在你的龟壳里了?来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