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狮殿的晨钟刚敲过第三响,三队鎏金马车便从王室马厩疾驰而出,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惊醒了王都的晨雾。
每辆马车上都插着绣有查理家族金狮纹章的猩红旗帜,车辕旁的皇家信使腰间悬着嵌满宝石的令牌——那是王国最高等级的“狮心传讯令”,百年间仅启用过三次:一次是对抗兽人王庭入侵,一次是迦洛恩登基,第三次,便是今日。
“传陛下口谕:三日内,西境德拉克、南境布莱特、东境格雷厄姆、北境奥古斯都四大公爵携家族长老赴金狮殿议事;
其馀伯爵及以上贵族,务必于七日内抵达王都,逾期不到者,剥夺贵族封号,收回领地!”
信使的吼声在各贵族领地的城堡前回荡,手中展开的鎏金卷轴上,雄狮火漆印还泛着王室斗气的馀温——那是迦洛恩亲印的火漆,带着神火境的威压,足以证明传讯的真实性。
传讯令如石子投入湖面,在索罗王国的贵族圈层掀起层层涟漪,而最先回应的,必然是与王室休戚与共的四大公爵。
西境铁壁城,金狮家族的议事厅内,卡伦·德拉克正擦拭着那柄斩杀过半兽人首领的重剑。
当信使念完传讯令时,这位年近六旬的传奇骑士只是抬了抬眼,指尖摩挲着重剑上的金狮铭文:“知道了。”
他转头对身后的长子吩咐,“调三千铁壁骑士随我赴王都,西境防务交给你,若半兽人敢趁虚而入,便用他们的头骨筑城。”
长子躬身应下,忍不住问:“父亲,陛下突然召集,莫不是为了横断公爵镇压议会之事?”
卡伦将重剑归鞘,金属碰撞声沉稳有力:“罗恩那小子的事,王室早有谋划。更可能是诸国联盟有了动作——毕竟,半神境的威慑,不是谁都能忍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迦洛恩召我们,是要亮底牌了。”
信使的传讯令送到时,他正看着港口中满载香料的商船,闻言只是轻笑一声,将契约递给管家:“告诉船队,暂缓出海,等我从王都回来再说。”
他的次子凑过来,看着父亲腰间的红龙玉佩——那是查理王室赐予的信物,像征着南境贸易的专营权:“父亲,会不会是王室要集成南境的财富?最近议会总派人来拉拢我们。”
亚瑟捏了捏儿子的肩膀,指了指港口上空飘扬的金狮与红龙共舞的旗帜:“查理家族待我们布莱特百年,若要集成财富,何须用狮心传讯令?”
他眼中闪过精明的光,“怕是要给罗恩正名了——那小子成了半神,总不能一直当公爵。我们早投诚,日后南境的商路,只会更宽。”
他挥手让法阵暂停,接过传讯令时,指尖触到火漆便微微一顿——除了迦洛恩的气息,还有一丝极淡的、属于远古半神的威压。
“父亲,这气息……”一旁的孙女刚学会解读魔法波动,满脸好奇。
伊森收起传讯令,眼中闪过锐利:“是王室先祖的气息。”
他转身取出家族的羽蛇神卷轴,上面记载着与查理先祖共同抵御精灵的往事,“当年卡尔大帝召集先祖,便是用的这种火漆。
此次议事,绝非小事——要么是对抗议会联军,要么是……确立王国的下一任掌权者。”
他顿了顿,补充道,“罗恩与寒鸦家族结盟的事,我早通过羽蛇斥候得知了。”
他对身后的长老道,“带三万称号骑士动身,把寒鸦家族的家底亮出来,让那些观望的家伙看看,我们北境是站在哪边的。”
长老迟疑道:“大公,不用先探探其他公爵的口风?”
克烈瞥了他一眼,拿起罗恩送来的龙血酒一饮而尽:“卡伦、亚瑟、伊森跟我一样,都是看着查理家族长大的。他们接到传讯,只会比我们更急着去王都。”
与四大公爵的果断不同,中小贵族的领地内满是慌乱与猜测。
老牌贵族银盾伯爵的城堡里,伯爵夫人正对着镜子发愁:“陛下突然召集,不会是要削藩吧?我们家在西境占了三座矿脉,早被王室盯着了。”
伯爵烦躁地踱步:“削藩用得着请四大公爵?我看是为了罗恩!那小子镇压了议会,陛下怕是要封他为王,拉我们表态呢!”
新兴的橡木男爵刚靠与寒鸦家族的皮毛贸易发家,接到传讯时正宴请商人。
他举杯笑道:“怕什么?四大公爵都动了,我们跟着站队就是。罗恩公爵是寒鸦大公的外孙,跟着他,还能少了好处?”
边境的磐石领主则满脸愁容,他的领地紧挨着克莱恩王国:“别是要打仗吧?上次诸国联军过境,我们家的庄稼全毁了……”
七日后,王都的官道上迎来了连绵的车队。
最前方的四辆公爵马车格外醒目:西境的铁壁骑士团甲胄泛着冷光,南境的红龙旗帜随风招展,东境的羽蛇祭司吟唱着古老的咒语,北境的冰原骑士踏过之处,地面结起薄薄的白霜。
当四大公爵的车队同时驶入王都城门时,所有观望的中小贵族都沉默了——他们终于意识到,此次议事,将彻底改写索罗王国的命运,甚至整个诸神大陆的格局。
金狮殿内,迦洛恩看着窗外的车队,对身旁的罗恩笑道:“你的‘后盾’,都到齐了。”
罗恩望着那四杆熟悉的家族旗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接下来,该让大陆听听我们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