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维斯和莱奥纳多站在他身后，也沉默着 —— 他们知道，士兵们说的是实话，这一周的休整，对矮人来说不是喘息，是更残酷的煎熬。
联军大营里，罗恩正站在高台上，看着要塞内混乱的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莱戈拉斯走过来，递上一份侦查报告：“大人，矮人昨晚派了一万人去西城门，想抢物资，被我们的游侠打退了，还抓了两千俘虏。南墙的士兵闹哗变，嘉文刚镇压下去，不过他们的士气已经彻底垮了。”
罗恩接过报告，指尖划过 “矮人粮草耗尽” 的字样：“很好。告诉士兵们，明天开始，每天往要塞里射传单，告诉他们，投降不杀，还能有热饭吃。再让工匠们加快速度，后天，我们就发起总攻。”
黑岩要塞的风雪还在刮，一周的休整很快就要结束。
联军大营里，新的冲城锤已经架好，火油桶堆得象小山，士兵们的甲胄擦得锃亮，眼神里满是期待；
而要塞内，矮人的粮草早已耗尽，士兵们要么饿着肚子蜷缩在断墙后，要么盯着城门，眼里满是动摇。
嘉文靠在城垛上，看着远处联军大营里越来越亮的篝火，第一次觉得，黑岩要塞的陷落，已经近在眼前。
清晨的寒风卷着残雪，掠过黑岩要塞的断墙，在联军大营的旗帜上扯出 “猎猎” 声响。
罗恩立在高台上，玄铁甲上凝着薄霜，目光如冰刃般刺向远处的要塞，唇间溢出的低语裹着杀意，在风里散得凛冽：“以为藏在暗处就能苟活？今日，便让你们和这座破城一起，埋进雪地里。”
他早从斥候的密报里摸清 —— 矮人皇家炼金军团藏在要塞西侧的山林里，像群缩在壳里的龟，只等圣龙骑士团出手才肯露面。
毕竟对矮人而言，底层士兵死再多，只要人口还在就能补充；
可那些人均天空境、兼修炼金术的精英，整个王国凑一千人都难，连各大公爵私藏的高层算上，撑死不过两百馀，比黄金还金贵，哪舍得轻易损耗。
“莱恩！” 罗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属下在！” 一道身影如疾风般掠至台前，银白甲胄反射着晨光，莱恩单膝跪地，甲片碰撞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淅，他仰头时，眼底燃着狂热的火焰，“圣龙骑士团已整装待发，三十头圣龙的龙息已蓄势 —— 任何挡路的蝼蚁，都将化为灰烬！”
罗恩颔首，指尖在沙盘上划过黑岩要塞的城墙标记，语气冷得象冰：“今日你们先撕开局面，城墙上的矮人防线，用龙息烧出信道。等那些藏在山林里的炼金军团冒头，便交给你们处理 —— 记住，一个都别放跑。”
“遵命！” 莱恩猛地握拳，甲胄指节磕出火星，“龙息所过之处，必为焦土！”
“扎肯！” 罗恩的目光转向另一侧，落在那团如墨的身影上。
“伯爵大人！” 扎肯踏前一步，漆黑铁甲上的尖刺泛着冷光，他抬手按在腰间的骑枪上，指腹摩挲着枪尖的血槽，眼底翻涌的嗜血几乎要溢出来，“镇狱骑士团的一万大地级骑士已列阵，只待大人号令！”
“莱恩的龙息会为你们铺好路。” 罗恩的指尖敲了敲沙盘上的 “内城防线”，声音沉如惊雷，“等炼金军团被牵制，你们立刻接管正面战场，骑枪捅穿矮人的盾阵！不惜一切代价，撕开他们的防线 —— 让他们知道，惹恼天狼领的下场！”
扎肯猛地捶胸，铁甲震出闷响：“镇狱骑士团的骑枪，定能将矮人防线撕成碎片！”
罗恩的目光扫过身后的将领们，落在安德烈、艾克特等人身上 —— 北境联军的玄铁甲与天狼领的紫甲错落站着，却同样透着肃杀。“安德烈舅舅，艾克特，烈亚舅舅，阿尔伯特！”
“属下在！” 四人齐声应答，声音里满是北境人的豪爽与决绝。
“矮人还有十五支称号骑士团，十五万人皆是白银级，看着人多，却抵不过我们的精锐。” 罗恩指着沙盘上的红色标记，语气带着十足的底气，“飞虎骑士团的三万黄金级骑士已列阵，加之你们北境三支白银级称号骑士团，虽说六万对十五万，可质量上我们碾压他们！”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等扎肯撕开防线，你们立刻配合，把这十五支骑士团彻底吞掉 —— 别给他们突围的机会！”
安德烈往前一步，大手拍在胸口，玄铁甲震得响：“罗恩你放心！别说六万对十五万，就算五万对二十万，有飞虎骑士团压阵，这群矮子也得趴在地上！更何况还有镇狱骑士团的大地级骑士兜底，稳了！”
“好。” 罗恩点头，目光转向马丁，那名身着重甲的将领立刻挺胸：“马丁在此！”
“雷瑟守备集团军全军待命。” 罗恩的声音掷地有声，“飞虎骑士团冲锋时，你们立刻跟上，把战场缺口彻底扩大！别让矮人用常备军的人数优势消耗艾克特他们 —— 记住，你们是天狼领的铁壁，不能让战友背后受敌！”
马丁握拳，指节泛白：“雷瑟守备集团军誓死不退！定能守住战线，扩大战果！”
“瓦伦丁！”
“属下在！” 瓦伦丁按剑上前，青色披风在风里扬得笔直，眼底透着沉稳的狠劲。
“你带苍狼骑士团七万名白银级骑士，以万人为队，把黑岩要塞外围围得水泄不通。” 罗恩的语气带着不容错辨的命令，“一旦有矮人防兵逃跑，立刻围歼 —— 今日，这座要塞里的人，要么投降，要么战死，没有第三条路。”
瓦伦丁单膝跪地，剑鞘磕地：“只要属下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让一个矮人逃出包围圈！”
“莱戈拉斯，格尔多！”
“在！” 两道声音一冷一沉，莱戈拉斯握着紫杉长弓，指尖已搭上箭；格尔多提着双斧，玄铁斧刃闪着寒光。
“莱戈拉斯，你带圣骑迷踪军团，用箭雨压制城墙上的矮人，别让他们有机会搭箭反击。” 罗恩看向格尔多，语气加重，“格尔多，虎卫军团配合雷瑟守备军，正面压制矮人的常备军 —— 你们的兽人战士皮糙肉厚，正好冲在最前面，把矮人的士气彻底打垮！”
“得令！” 莱戈拉斯弓弦轻颤，似已蓄势；格尔多捶胸怒吼，震得周围积雪簌簌掉落：“虎卫军团定让矮子尝尝，什么叫兽人铁蹄！”
部署完毕，罗恩踏上高台最高处，目光扫过下方列阵的百万大军 —— 紫甲如潮，银甲似雪，玄甲如墨，无数柄战刀、长矛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连空气都似被这股肃杀凝住。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通过斗气，传遍整个大营，每一个字都象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士兵心上：
“开战至今，已逾半年！我天狼领战死的勇士，足有二百万！他们的血，洒在铁炉要塞的断墙上，冻在黑岩要塞的血冰里！这滔天血仇，岂能就此作罢？今日决战，便是要让矮人王国知道 —— 他们欠我们的，要用十馀亿矮人的血来还！”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玄铁剑，剑尖直指黑岩要塞，声震寰宇：“血不留干！誓不休战！”
“血不留干！誓不休战！” 莱恩率先怒吼，银甲在晨光里生辉。
“血不留干！誓不休战！” 扎肯挥起骑枪，黑甲军团的怒吼如惊雷炸响。
“血不留干！誓不休战！” 安德烈带领北境联军呐喊，声音里满是北境的悍勇。
紧接着，百万大军的怒吼如海啸般席卷而来，震得地面微微发颤，连笼罩在战场上空多日的乌云，都被这股滔天气势冲得四散而开 —— 晨光刺破云层，洒在林立的武器上，映出一片染血的锋芒。
黑岩要塞的城墙上，矮人士兵听到这怒吼，无不脸色惨白，握着断斧的手，竟开始微微发抖。
决战的号角，在晨光里吹响，带着焚天灭地的杀意，朝着黑岩要塞席卷而去。
黑岩要塞的城墙在寒风里微微震颤，不是因为风雪，而是来自远处联军大营的斗气波动 —— 那股磅礴的气息像潮水般涌来，震得城墙上的积雪簌簌掉落，连嵌在血冰里的断箭都在轻轻发抖。
嘉文扶着城垛的手猛地攥紧，玄铁手套的指节泛白，指腹抠进城砖的裂缝里，连掌心被冰碴划破都没察觉。
他的脸色比城墙上的血冰还要难看，眼底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 —— 刚才那阵通天彻地的怒吼，隔着数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那不是普通士兵的呐喊，是百万大军凝聚在一起的杀意，是胜券在握的狂傲，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绝望。
“怎么会…… 他们的斗气怎么会这么强？” 嘉文喃喃自语，声音发颤，他去过王都的皇家军校，见过五万骑士同时释放斗气的场景，可和眼前这股比起来，简直像萤火比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