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炉要塞外数十里的雪原上,连绵的军营象一头蛰伏的巨兽 —— 玄铁帐篷上落着薄雪,雪狼图腾的旗帜在风里猎猎作响,百万士兵列成整齐的方阵,玄铁铠上凝着霜花,手里的长枪、战斧映着晨光,连呼吸都透着股慑人的肃杀。
高台立在中军最前,松木搭建的台面上,罗恩身披银白龙纹重甲,左手按在腰间的长剑剑柄上,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军阵,连风雪都似在他周身停了一瞬。
“弟兄们,抬头看看 ——” 罗恩的声音不高,却借着斗气传遍每个角落,像冬日里的惊雷,炸在每个人耳边,“你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六年前是什么样?是横断山脉里没人敢走的黑风谷,是荒得长不出麦的盐硷地,是矮人探子敢随便窜的野地!”
他顿了顿,指尖指向东方的铁炉要塞,语气里多了几分沉郁:“这六年,咱们把黑风谷改成了粮田,把盐硷地种出了冬麦,把天狼领从个小开拓地,建成了有矿有粮的强领 —— 可矮人呢?
他们的斥候踩坏咱们的麦田,间谍混进矿场偷秘银图,小股部队偷袭咱们的粮草队!去年冬天,运粮的老阿福才说了句‘这是天狼领的粮’,就被他们砍伤了骼膊,连马车都烧了!”
这话像颗火星,丢进了干柴堆里。
前排的雷瑟守备军团士兵攥紧了长枪,指节泛白 —— 老阿福是溪谷村的老农,去年冬天送粮时的惨状,不少人都记得;镇狱骑士团的扎肯更是按捺不住,玄铁手套攥得 “咔咔” 响,眼神里的杀气几乎要溢出来。
罗恩突然抬手,玄铁手套磕在高台栏杆上,发出 “当” 的一声脆响,语气猛地转厉:“矮人以为,索罗四面是敌,不敢跟他们撕破脸;
以为我罗恩,会象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一样,打打停停跟他们谈条件、分矿脉!可他们忘了 —— 我罗恩不是靠世袭坐的伯爵!
当年在沧澜平原,我带着几百号人,硬生生从荒原冻土的一众异族手里抢下了第一块地;
雪狼家族更不是软骨头!我爷爷当年带着雪狼骑士团,硬撼过传承千年的侯爵重甲兵,从没退过一步!”
高台下方,士兵们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苍狼骑士团的瓦伦丁举起长枪,枪尖指向天空;
飞虎骑士团的艾克特跟着拔出长剑,黄金甲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北境来的寒霜骑士团士兵也攥紧了马缰,雪马似也感受到气氛,打着响鼻刨着雪地。
“过去四年,我忍了 ——” 罗恩的声音里裹着冰碴子,眼神扫过每个方阵,“忍他们踩我的地,忍他们杀我的人,忍他们在寒霜之咬关隘外叫骂!不是我怂,是咱们的粮没囤够,兵没练精,没底气跟他们硬碰硬!”
他突然拔出长剑,剑尖指向铁炉要塞的方向,阳光落在剑身上,映出一片冷冽的光:“可今天不一样了!
咱们有三百万弟兄,有能劈穿玄铁的破甲箭,有能扛龙息的镇狱骑士,有从北境来的援军!
我要让矮人知道 —— 天狼领的地,碰不得!
天狼领的人,杀不得!
天狼领受的辱,必须用血来偿!”
“今日一战!” 罗恩的声音陡然拔高,斗气裹着话音,震得雪地里的积雪簌簌落下,“不踏平铁炉要塞,不砍了矮人太子的头,不把这四年的帐算清楚 —— 咱们,绝不收兵!此战之势,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前排的镇狱骑士率先举起重剑,玄铁剑撞在一起,发出 “哐当” 的巨响;接着,苍狼骑士团的七万长枪齐齐指天,雪狼图腾在阳光下闪着光;
雷瑟守备军团的两百万士兵举起战斧,呐喊声像潮水般漫过雪原,连远处铁炉要塞的矮人都能听见。
北境援军的士兵也跟着嘶吼,寒霜骑士团的雪马扬起前蹄,寒夜骑士团的暗铁甲在呐喊中泛着冷光。
罗恩看着眼前沸腾的军阵,长剑在手里转了个剑花,重重插在高台的木缝里:“传令各军团!半个时辰后,先锋游侠开路,左翼、右翼包抄,中军压上!今日,咱们就拿铁炉要塞,给矮人王国开个头!”
“得令!”
将领们的应答声混在士兵的呐喊里,传讯水晶的微光在军阵间亮起。
高台下方,百万大军开始移动,玄铁铠的碰撞声、马蹄声、武器的摩擦声,汇成一首铁血的战歌,朝着铁炉要塞的方向,浩浩荡荡压了过去 ——
六年开拓的隐忍,四年受辱的愤懑,此刻都化作了向前的力量,要在这片雪原上,刻下天狼领的威名。
铁炉要塞象一头从雪地里拔地而起的玄铁巨兽,三十丈高的围墙由黑岩混着秘银浇筑,墙面上布满箭孔与投石机的发射口,顶端的矮人守军握着淬铁战斧,玄铁盔下的眼神冷得象冰。
罗恩站在前方高台上,望着那道几乎望不到头的铁壁,指尖在传讯水晶上轻轻一按,声音没有半分尤豫:“传我命令 —— 雷瑟守备第八、九、十军团,即刻列阵攻城;叹世之泣法师团在后方高坡就位,以‘破冰术’清障、‘聚力箭’支持,不许有误!”
指令刚落,雪原上就响起一阵震地的 “咔嗒” 声 —— 那是六十万士兵调整甲胄、握紧武器的动静。
雷瑟守备的三个军团早已在后方集结,第八军团在左,第九在中,第十在右,每个军团下辖十个兵团,每个兵团两万士兵,此刻正以 “锋矢阵” 稳步展开:前排士兵举着一人高的玄铁盾,盾与盾之间严丝合缝,象一面移动的铁墙;
后排士兵握着长矛,矛尖从盾缝里探出,泛着冷光;最外侧的士兵背着短弓,箭囊里插满浸了油脂的火箭,随时准备点火。
这三个军团的士兵与其他军团不同 —— 他们是罗恩从系统募兵所里直接用金龙征召的,没有家人牵挂,没有故土羁拌,脸上看不到半分对死亡的惧色。
第八军团的兵团长是个面容冷硬的汉子,玄铁盔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抬手一挥,前排的盾阵立刻齐齐向前迈了一步,脚步声整齐得象同一人迈出,雪地里瞬间留下两排深而均匀的脚印。
“都把盾握稳了!矮人的投石机砸下来,谁退一步,军法处置!” 他的声音通过斗气传开,每个士兵都挺直了脊背,盾柄在掌心攥得发白。
第九军团的阵型更显紧凑,士兵们肩并肩站着,玄铁甲片相互碰撞,发出持续的 “嗡鸣” 声。
他们的任务是主攻,前排盾阵后藏着两百架 “冲城锤”—— 每架由十名士兵推着,锤头裹着铁皮,上面还钉着尖刺,能砸开要塞的侧门。
兵团长骑着一匹无甲战马,在阵前来回巡视,时不时停下来,用马鞭敲敲士兵的盾面:“记住,等法师团清了墙顶的投石机,咱们就冲!谁先摸到城墙,赏五十金龙!”
士兵们眼里没有波澜,只默默点头,仿佛攻城不是生死搏杀,只是一场寻常的任务 —— 对他们而言,生与死本就由罗恩的金龙决定,唯有执行命令,才是唯一的 “存在意义”。
第十军团在右翼,负责掩护左翼与中军,他们的阵型更灵活,前排盾阵后藏着不少 “掷矛手”,手里的短矛能掷出三十步远,专门对付从城墙上探身的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