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我是你的生身母亲,你居然敢如此忤逆不孝!”
“你!你简直就是反了天!”
王氏抽回自己的手冷冷的看着谢青苒,但是到底还是没有继续动手。
“我是皇上赐婚给镇国公府的世子妃,所以母亲如果真的要斥责我忤逆不孝的话,就只能是去皇上面前,好好分说分说了。”
“到时候,谢含月的名声保不保得住不知道,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谢青苒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字字句句全都如同利刃一般,割碎了王氏这作为母亲的最后一层体面。
“你!你,你胡说什么?你少在这里吓唬我,难不成陛下还会为了这些莫须有的事情,真的杀人不成!”
王氏咬着后槽牙,不满的看着谢青苒。
“是不是莫须有,母亲跟女儿都心知肚明,陛下可不是糊涂的人!”
“再说了,这门亲事,本来就是陛下为了补偿安抚镇国公府,这才会促成的,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管是谁闹出来这样的事情,都得死!”
“贵妃也保不住!”
谢青苒终于是把最后一层遮羞布全都给掀开了。
她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王氏,眼眸之中没有半分温度,眼看着王氏的脸,一寸寸的白下去,她这才转身,准备离开。
啪!
谢青苒转身的一瞬间,迎面就是一个耳光,这一下极重,谢青苒的鼻血瞬间喷涌而出,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这么歪歪扭扭的跌倒在地上。
鲜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好半天,谢青苒的脑海里才有了眼前的画面。
谢昭野居高临下就这么站在谢青苒面前,满脸愤怒的瞪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甚至都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谢青苒干净利落的拔下了头顶的金簪,就这么狠狠地刺入了面前的靴子里面。
“啊!”
谢昭野的脚背被谢青苒刺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惨叫着跌坐在了地上。
“疯了,谢青苒,你疯了!”
“你敢如此对我,信不信我!”
“谢青苒,你……你怎么了?”
谢昭野抬起手就要打回去,却意外的发现,谢青苒的耳朵也在滴血。
“不好了,娘,这……这是怎么了?”
“府医,快,叫府医!”
“把人送回玫瑰苑!”
谢昭野甚至都顾不上自己的鞋子上还有簪子,直接把谢青苒打横抱起,脚步匆匆的朝着玫瑰苑跑过去。
府医来的很快,仔仔细细检查之后,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这……大小姐的耳朵受了伤,里面鲜血淋漓,只怕是……以后这只耳朵都会听不见了、”
府医有些为难的看着王氏,又看了看谢昭野。
怎么会?
谢昭野听到这话之后直接傻了眼,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他不过就是给了谢青苒一巴掌,怎么会这么严重?
怎么就把人给打聋了呢?
王氏也是吃惊的退后了一步,差点没站稳,她气的不轻,皱着眉毛看着谢昭野,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此重手!你!你啊!”
“娘,我不是故意的。”
“她……她欺负月儿,又跟娘争执不休,我是气急了,才会动手。”
“我怎么知道,只是一个耳光,她就这样了。”
谢昭野现在也是又气又急又害怕,他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太生气了,一时之间上了头,所以才会这样的。
若是早知道……他不会动手的!
这件事不小,很快就惊动了谢延康,本来因为在赵家的事情,谢延康就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鲜血淋漓的谢青苒,谢延康更是忍无可忍,直接狠狠一脚把谢昭野踹倒在地上。
“畜生啊,这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就能如此的对待她!”
“现在好了,你把你妹妹害成这个样子你满意了是不是!”
“你告诉我,我们怎么跟萧玦交代,怎么跟镇国公府交代,如何跟皇上交代!”
谢青苒现在虽然还是谢家大小姐但是也是板上钉钉的世子妃了,这在出嫁之前,被自己的亲哥哥打聋了一只耳朵,传出去,他们谢家成了什么了?
王氏急忙忙跪在地上,死死地抱住了谢延康的腿,不让他继续打人。
“老爷,现在青苒已经这个样子了,难道说还要昭野搭上一条命吗!”
“再说了,这……昭野也不是故意的,你就算是打死他,青苒的耳朵也好不起来了呀!”
王氏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她现在真的是有些说不出的无助,明明一切都挺好的,可是偏偏现在自己的一对儿女,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王氏到了这个地步,还在为了谢昭野说好话,谢延康更是觉得有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其实谢青苒早早就醒了,就是想要知道这些人会怎么处理这件事,至于她的耳朵,她并不在意,毕竟人有两只耳朵,有一个听得见就够了,事实上,谢青苒现在更加希望自己两只耳朵都坏掉,最好是什么都听不见,才是最好的。
她就这么默默地坐起身来,蜷缩在床上,小小的一团,盯着王氏为了谢昭野痛哭流涕,心里一阵的酸涩。
为了谢含月,王氏可以冲锋陷阵,为了谢昭野,王氏可以痛哭流涕,她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她只是不爱谢青苒罢了。
谢青苒眼里的落寞,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哪怕她早早就已经知道,母亲并不爱她,可是看见这一幕,却也还是会觉得心如刀绞。
很快,谢延康就发现,谢青苒醒了过来,对上谢青苒眸子中的失落,看着谢青苒孤身一人蜷缩在床上,谢延康的嗓子眼里面,如同堵了一团棉花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脚踢开面前拦着自己的王氏,朝着床边走去,尽可能温柔的开口:“青苒,你醒了,哪里疼?”
谢青苒看着谢延康,眼框慢慢蓄满了泪水,她伸出手,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声音颤斗嘶哑:“这里,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