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康这个时候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但是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说不出的心酸。
他眉毛死死地拧在一起走上前去,温柔的摸了摸谢青苒的脑袋:“好孩子,爹爹知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爹爹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
“爹爹从未亏待过我。”
“是我自己不讨喜,我知道的。”
谢青苒眼眸低垂,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失落的摇摇头。
见状,谢延康更是觉得无地自容,只能说几句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转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谢延康的背影,谢青苒立马收敛了所有的表情,随后拿着帕子,把自己脸上的眼泪,擦得干干净净。
她不屑的扯了扯嘴角,随后淡淡的说道:“把这些药材收起来吧。”
“小姐,这件事真的就这么算了!”
宝珠气的脸都白了,一屁股坐在谢青苒身边。
“欺人太甚了!”
“这日子过着,也太憋屈了吧!”
谢青苒当然知道,现在这个日子过得憋屈,也知道自己窝窝囊囊,但是又能怎么办呢?
她笑了笑,轻轻地摸了摸宝珠的小脑袋,开口说道:“好了好了,我都不生气了,你就更不要生气了,我现在累得很,我休息一下。”
“小姐,你就是好脾气!”宝珠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急忙忙上前,伺候谢青苒躺下睡觉。
谢青苒发着烧,躺下之后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镇国公府。
今天所作所为,萧玦已经是全部看在眼里,谢青苒图什么,用了什么手段,更是清清楚楚,所以此刻想起来的时候,竟然也是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
“好一个谢青苒,好一个谢家大小姐,有意思得很,实在是有意思。”
萧玦把玩着手中的玉珏,眼前挥之不去的都是谢青苒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一直都以为,自己的演技已经不错,却不曾想,这姑娘更甚。
红杉盯着萧玦,皱了皱眉毛,小心翼翼的开口:“世子,你想什么呢,怎么这么高兴?”
“没什么。”
“去库房挑一些上好的药材,送到谢青苒院子里去。”
萧玦回过神来,恢复了平日的冷脸。
红杉看着萧玦这个样子,后知后觉,总算是明白过来,萧玦刚才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想到了谢青苒。
“阿珏!”
秦氏走进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婢女,手里拿着的都是精致的小盒子。
她有些无奈的看着萧玦,随后开口说道:“你这个人真是的,哪里有人看姑娘家只送药材的?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的珠宝首饰,你一并送过去。”
“阿嫂,这些都是你的心爱之物,何必给她?”
“她不过是个小丫头。”
萧玦有些意外,万万没有想到,秦氏对谢青苒如此大方?
这谢青苒到底是有什么魔力,竟然会让自己身边的人都喜欢上她?
不知为什么,萧玦竟然有些吃醋了。
“这些都是我年轻时候喜欢的,如今上了年纪,也不配了,她花样年华,也该好好打扮才是。”
“阿珏,那是个好姑娘,我们镇国公府现在这个样子,你可要把握住这样的好姑娘。”
秦氏捂着嘴,轻轻地笑了笑,看了萧玦一眼后,转身离开。
“世子,我也觉得,大夫人说的有道理。”
红杉走上前来,十分认真的看着萧玦。
“滚!”
萧玦低喝一声,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手下意识的摩擦着那块玉珏,感受着玉珏上的纹路,他忽然觉得不对劲。
立马拿起玉珏,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才发现,玉珏上,竟然镌刻了一首蒹葭?
看来,这玉珏,应该是她专心挑选的了,她还是愿意为了他花费心思的。
红杉也不忍心再看萧玦这个得意的样子,只是拿着东西,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映荇阁。
红杉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让小丫头把这些东西送进去,随后开口说道:“我家世子说了,小姐身子弱,应该好好修养,这些都是宫中药材,珍贵无比,给小姐用最好。”
谢青苒看着这么多东西送进来,也是有些意外,这萧玦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允婚了?
谢延康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带着王氏一起过来,看着红杉亲自送东西过来,笑的脸都要烂了。
“麻烦红杉侍卫了。”
“快去喝杯茶吧?”
谢延康笑了笑看着红杉。
红杉默默地退后一步,淡淡开口:“多谢谢大人美意,只是家中差事多,我还着急回去复命,我家世子知道谢家大小姐处境艰难,生怕她日子过的不好,所以特意派我来送这些东西,还请谢大人关怀一二,就算是帮了我家世子了。”
说完,红杉根本不顾谢延康僵硬的脸,转身,大步离开。
他们镇国公府上下都不是受委屈的性格,既然世子认定了谢青苒,那么谢青苒也不用受委屈。
“这萧玦是什么意思,什么受委屈什么处境艰难!”
“说得好象我们虐待了谢青苒一般!”
王氏气的不轻,直接冲进了谢青苒的房间,死死地抓住了谢青苒的手臂。
“你跟萧世子都说了些什么!”
“难不成诋毁谢家,就能让你痛快了,你这个孩子,心思怎么如此恶毒!”
王氏咬牙切齿,对上谢青苒苍白的脸,愣了一下。
“你……你?”
这时候,王氏终于发现,谢青苒的体温,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
谢青苒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
“我只跟萧世子见过两次,怎么能编排家里?”
“谢家是我的家,我又怎么会希望家里出事。”
“我知道娘不喜欢我,可是我也不愿意娘如此误会我。”
谢青苒眼眸低垂,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如今她生着病,脸色惨白,身上原本的疏离和冰冷全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就只有柔弱。
哪怕是王氏一肚子的火气,可是如今,看着她这般,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来人,请府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