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含月不停哭泣,不停摇头,竟然一口气上不来,就这么昏死过去。
“月儿!”
谢昭野的身体比脑子更快就这么冲上前去,接住了谢含月,把人打横抱起,冷冷的看着谢青苒:“闹到现在,你满意了,够了吧!”
“爹爹,不管如何,还是先给月儿找个大夫吧?”谢昭野满脸着急的看着谢延康。
谢延康现在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不孝子,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肯定是不能把这件事的影响更加扩大化了,只能是点点头:“先带你妹妹回去。”
“妹妹?我看谢公子这个着急的样子,不象是哥哥,倒象是情郎哥诶。”
“两个人之间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对,哪怕是有了点什么其他情愫,也很正常吧?”
“那这妹妹变夫人,这可不太好吧?哪里能跟自己的养妹如此乱来?”
周围也都是多年成精的夫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这件事其中的端倪。
谢青苒独自一个人跪在地上,冷风吹过,整个人瑟瑟发抖,最后一头栽倒在了甲板上。
“呀,谢家大小姐昏死过去了!”
“大夫,快,请大夫!”
“这可是丞相府的宴会,闹成这样,算什么?”
整个甲板上再次躁动起来,很快大夫就匆匆赶来,把脉之后脸色有些为难,叹了口气。
“谢大人,大小姐长期应营养不良,郁郁寡欢,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这才会昏死过去的。”
“大小姐身子虚弱,还是应该好好调理才是。”
营养不良,郁郁寡欢。
每一个字,都好象是无形的大嘴巴子一般狠狠地抽在谢延康的脸上。
谢延康下意识的转身去查找王氏的身影,这才发现,王氏已经跟着谢含月一起离开,心里眼里就只有谢含月一个人。
如今,谢青苒的可怜和无奈,全盘展现在京都众人面前,谢家的遮羞布,更是被揭开,裸露在外面的全都是不堪。
“还愣着干什么!把大小姐带回去!”
谢延康咬牙,对着下面的人吩咐一声。
“既然是在我丞相府的宴会上出了事,就送回我丞相府吧,放心,丞相府的府医,是最好的。”
丞相夫人终于是从人群中走出来,一锤定音,身后的仆妇上前,小心翼翼的把谢青苒抬起来,送到了丞相府的马车上。
“多谢夫人厚爱,只是小女也没什么大事,就不麻烦夫人了吧?”谢延康快速上前,对着丞相夫人行了一礼,想要自己把孩子带回去。
然而丞相夫人只是笑了笑:“谢大人还是快些回去吧,小心家里二小姐又胡闹起来,到时候就都不得安宁了。”
丢下这话,丞相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紧接着就这么转身离开,好好的游船会,这就算是彻底结束了,众人看够了谢家的戏码,一个个的也都是乘兴而归,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街头巷尾对这件事都开始津津乐道,说什么的都有,但是一句好听的都没有。
谢家,算是出名了。
丞相府。
谢青苒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整个人清爽利落。
她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夫人,立马起身行礼:“见过丞相夫人,见过秦夫人。”
“你认识我?”秦氏有些意外的看着谢青苒,她们两个人之前可是从未见过面的。
谢青苒脸颊红红,低声说道:“父亲给我看过镇国公府的谱系,所以我自然认得夫人。”
“你爹爹还真是思虑周全。”秦氏冷哼一声,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嘲讽。
见状,谢青苒只是低头,一言不发,并未反驳。
她这么低头沉默,反倒是显得秦氏有些蛮不讲理了。
丞相夫人给了秦氏一个无奈的眼神,随后笑着说道:“你爹爹是真心疼你的,大家世族的姑娘出门子之前,都是要好好看看夫家谱系的,就是担心新娘子嫁过来之后不认人呢。”
“是,夫人说的是。”谢青苒低眉顺眼的点点头,随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丞相夫人快速上前,急忙忙拉着谢青苒的手,让她坐下:“你快坐下,大夫说,你呛了水,需要好好修养,你还发着烧呢,真是可怜见的。”
“多谢夫人怜爱,只是如今青苒已经醒过来了,是时候该回家了。”谢青苒再次起身,行了一礼:“多谢夫人照顾。”
“回什么家,你现在发烧,你应该卧床好好休息才是。”丞相夫人强硬的抓住了谢青苒的手,让她坐下:“放心,你家里不会因此为难你。”
谢青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快速摇头:“不,没有,他们没有为难我,爹娘还有哥哥,都对我很好。”
原本,谢青苒说这个话也是没什么的,可是偏偏,现在所有人都能够看见谢家对谢青苒的态度,再听见谢青苒说这个话,心中剩下的,也就只是对这个姑娘的怜爱了。
丞相夫人无奈摇头,叹了口气,拉着秦氏往外走。
到了无人处之后,丞相夫人收敛了情绪,淡淡道:“这门亲事,再好不过,我劝你,还是要好好操办,千万不要丢了镇国公府的脸面。”
“姑母,你说的可是真的?”秦氏有些诧异:“我看这个小丫头,心思缜密,手段毒辣,你看看,她多厉害呀!”
“就是因为厉害,所以才是最好,你觉得镇国公府的主母,能是一个小白花吗?那你们整个国公府还不都要被外人吃了?”
“只有这样的性子,才能够守得住你们镇国公府的荣耀,能让你把孩子平安养大,你这样的人,如今唯一的指望,不就是孩子!”
丞相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秦氏。
“刚开始让你改嫁,你不肯,如今,你只能是多为孩子打算了。”
秦氏眼眸低垂,随后小声地说道:“姑母,你说的这些,我自然明白,可是她如此厉害,若是真的进了门,只怕是……只怕整个镇国公府都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