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本就是不治之症,死马当活马医呗,如果能成功,程砚之愿意助老人家一臂之力,也算是为国家级非遗瑰宝做出自己的独有贡献!
以后,万一再有类似的病人,亦算是享受了他的福泽。
别的不敢说,他外婆那一脉,肯定会有人中招。
虽然不一定每个人都遗传,但是,有个舅舅也是英年早逝。
还有一个舅舅和两个阿姨,虽暂时无恙,但也许存在隔代遗传的现象。
这个就叫“家族病史”。
自从程砚之患不治之症的消息传开,他外婆那边的亲戚们就人人自危。
可惜都是穷亲戚,各有自己的生活,也不可能给他凑几百万去治病。还只是对症治疔。
亲朋好友们都表示了一下心意,一户人家几百元,程砚之感激不尽,铭记于心。
老中医的方子很简单,只得三味药:永霜灵芝 3钱,雪狼骨髓粉 5分,北极参 1两。
我去,这都是什么鬼?
程砚之拿到方子的那一刻,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这老头莫不是骗子吧?怎么有玄幻小说的既视感?
不过中医中药向来如此“玄虚”,也能理解。
老中医给他解释:“这永霜灵芝,应该是西伯利亚灵芝的一种,但不是普通的灵芝,仅生长于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层,我翻阅古籍,倒是这方面的鉴别专家。”
“恩,我画一张图给你,你日后对着找,找到了跟我连接数,或者发照片到我邮箱,我来鉴定。如果找不到,你可以用普通的西伯利亚灵芝代替,就是西伯利亚白桦茸。”老中医一边说,一边拿过来一张纸,在上面画画写写。
一边写,还一边给程砚之讲解其中的要点。
“雪狼骨髓粉,很简单,就是用成年公狼的椎骨炼制,你去买,或者自己打猎,到时候我来教你炮制之法,不收钱!免费传授非遗技艺!”
“至于北极参,它并不是指人参,而是海参。但不是普通的北极海参,而是苔原带冰湖特产,应该叫北极冰参,比较稀有。”
“你找到之后也来找我鉴定,在此之前,跟永霜灵芝一样,你用普通的北大西洋海参或者阿拉斯加海参来代替即可。”
“虽然西伯利亚白桦茸和北大西洋海参,效果一般般,但也能缓解你的病情。”
程砚之很无语:“……”这些东西,没一个便宜的。
西伯利亚白桦茸,因品质、规格和产地差异较大,目前市场零售价约为35-300元/斤,批发价可低至35元/斤(起批量1斤),精加工产品价格可达120元/克或更高。
中档的北极海参,至少几百块一斤。
他用来治病的,总不可能买那种十几块钱一斤的国产养殖货吧?那也不是产自北极,不带“寒气”,估计压不住他的“阳火”。
他可是每天都要吃的。这个开销老大了。
另外,老中医还传了他一套辅助疗法:每日寒泉浸浴+导引术。
导引术有五禽戏、八部金刚功、冰魄导引术,都是独特的动作配合相应的呼吸,能强身壮骨。
其中,冰魄导引术为陈家祖传,老人家也打算申请非遗,但还未入选。
老人家似乎为了巩固他治病的信心,还忽悠,哦,不,是科普,讲解了药方里面三味药的功效,用程砚之能听懂的现代医学术语。
比如,灵芝酸d可激活线粒体自噬机制,狼骨髓干细胞能修复神经损伤,极寒的环境本身对免疫紊乱就有调节的作用,等等。
临走时,老人家写楹联一副赠与他,让他自勉,最好每天读一遍:“凝天地至寒,露生死玄机”。
笔走龙蛇,苍劲有力,书法倒是写得极好的。
倒是一位中西医结合、学贯古今的大家!
这又带了点“心理暗示”心理学的医理。
老专家可谓是多维角度下手,辨证施治,并非单单靠那个方子。当然,方子是主要的,是“君”,其馀都是“臣”、“佐”、“使”。
程砚之便姑且信了。
不信也没办法啊。总要做点什么,不可能就在大城市出租屋里等死吧。那不得疯掉?出去散散心也好。
想死,房东也不会愿意,会把他赶出去。
馀生不多,过点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呗。难道还继续拖着病体上班当牛马?
也是在那位老中医的引荐下,程砚之认识了一位专门搞移民的中介。
对方听说后,给他介绍了一个合法合规、前往西伯利亚定居的法子!
那就是毛熊国“远东公顷计划”。
申请这个“远东公顷计划”,可以免费获取1公顷土地,但是需要签署开发协议。
中介给程砚之的建议是,以“传统药材种植研究”名义注册个体户,获得3年暂住证。
由于是熟人介绍的,对方只收他六千块钱,全套搞定。
另外,还给他推荐了一个《雅库特狩猎学校》,在这个学校学习,进行培训,可以轻松考取to3-194猎枪执照,限猎狼、鹿。
说是这样说,但是广袤的西伯利亚,人烟稀少,你猎点其它的,也没人来管啊。
程砚之便顺利过来了,在维尔霍扬斯克山脉西面,勒拿河东面河畔,属于雅库特共和国的领地。
雅库特人其实都是黄种人,跟中国人长相差不多,程砚之在这里除了自带的衣物有些迥异,倒也不显得如何突兀。
离他的“领地”不远,有一个土着埃文基人部落,他刚来没多久,还未搭建自己的苔原屋,只是租住在那个部落边缘的一栋木屋里。
租金很便宜,1000俄罗斯卢布一个月,大概人民币90块钱。
沿着勒拿河逆流而上,往南,约二三十公里,有一个小镇,叫涅尔坎斯克,再往南几百公里,就是雅库特共和国的首府雅库茨克。
这里交通不便,程砚之过来的时候,是从小镇上雇了一辆三匹鹿拉的雪橇,他还是第一次坐这种雪橇,颇为新奇。
……
直播间的热闹喧嚣戛然而止,程砚之看着屏幕上“直播已结束”的字样,轻轻吁出一口气,呼出的白雾在刀割般的寒风中迅速消散。
勒拿河冰面上的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掠过冻原的呜呜低鸣,以及冰层深处偶尔传来的不明脆响。
“她居然来我直播间了?什么时候关注的?”
“还有后面那个女孩,是她的小姑子林糯儿吗?”
程砚之记忆中浮现出一个十五六岁明媚小女孩的模样。
当然,那个小女孩现在肯定不是十五六岁了,应该上大学了吧?
其实,前女友苏蘅芷嫁给谁,他很清楚。
苏蘅芷是他高中同学,那小子也是他高中同学,叫林浩泽。
以前读书的时候,曾见过林浩泽的妹妹林糯儿几次。
……
程砚之定了定神,将无关的思绪排出脑海,眼神重新聚焦在冰窟窿上。
昏黄的日头已经开始无力地滑向西边天际线,在冰原上拖出长长的蓝色暗影。晚饭,还得指望这小小的冰眼馈赠呢。
他搓了搓即使戴着手套也显得有些冰冷的手指,感受着体内那股在严寒中反而更显平和的微妙能量——那是他的病,也是他与这冰原对话的方式。
他重新握紧那根略显简陋的自制钓竿,竿梢细微的颤动通过指尖传递到他专注的神经上。冰面下的世界幽暗深邃,但那份未知的期待,正是野趣之所在。
时间在无言的等待中流淌。寒风依旧凛冽,吹动他额前几缕发丝。
他的面色苍白依旧,眉宇间的病态在低温下似乎被冻住,显得愈发平静,甚至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清澈。
突然,竿梢猛地一个有力的下顿,紧接着传来持续的、挣扎性的拖拽感!
有鱼儿咬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