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只听外面传来一声“啊呜”长嚎。
中断的两人抬头往外看了看,再对视一眼。
蔺拾渊无奈呵斥:“十郎,不许乱叫。”
外头传来“呜咦呜咦”委屈的声音。
蔺拾渊扯了扯唇角,回头对着姚青凌润泽红艳的唇欲再行“不轨”,青凌抬手抵住了他的唇,声音都是软的。
“好啦,还让不让人落车了。”她瞪他一眼,起身整理凌乱的衣裳。
男人深吸气,看了眼矮桌上剩下的半壶冷茶,拿起来喝了。
然后,帮着青凌整理衣服。
青凌又推开他的手:“不要你。”
他的手现在不干好事儿,她刚系上衣带他就“不小心”扯下,七手八脚的,等他帮她穿衣服,太阳下山都不一定能弄好。
青凌让他找点别的事情干:“把东西都拿进木屋去。”
蔺拾渊乖乖听话,拎了食盒弓着腰出去,却在将要踏出时,突然回身又在青凌的脸上啄一口,这才勾着唇角下去了。
姚青凌的眉眼如下过细雨的春天,滋润明丽。
蔺拾渊已经将木屋提前整理过,隔了那么长时间再回到这里,跟上一次没什么变化。
最大的变化,就是来的人少了,却多了一头大白狼。
姚青凌坐在椅子上,现在才有功夫仔细看狼。
上一次捡到的时候还是一头狼崽子,可现在已经是威风凛凛了。
蔺府有一阵子闹肉荒,除了百姓不待见蔺家不卖给他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肉都喂狼了。
在人类的饲养下,狼长得比在野生环境下快很多。
蔺拾渊训狼很有一套,即使姚青凌之后没有再见过它,但蔺拾渊拿了青凌用过的衣服给狼嗅,狼记住了她的味道。所以即使这是隔了很长时间再见,狼却把她当主人,没有攻击她,还乖乖地坐在地上。
“你可以摸摸它。”蔺拾渊说。
姚青凌虽然知道狼不会咬她,可那毕竟是一头狼,凌厉野性的眼睛叫她心里发怵。
她试着伸手,白狼好奇,低头嗅了嗅,好奇地打量她,又看一眼蔺拾渊,似乎在问:“这就是我的女主人?”
蔺拾渊说:“你的名字就是她取的,要是嫌不好听,你自己看着办吧。”
狼瞧着姚青凌,突然对她“呜”一声长嚎,似是表达不满。
吓得青凌将手缩了回来。
她瞪一眼男人:“你跟它说这个干什么。”
“你敢说,十郎这个名字不是你取的?”
当时的某个风高月黑的夜晚,蔺拾渊在与姚青凌耳鬓厮磨后,没什么话题可聊,便聊起了养狼的事儿。
姚青凌随口一句:“那狼是捡来的,就叫拾狼吧。”
蔺拾渊嫌弃她太随便,稍加改了改,也就成了现在的“十郎”。
但过后他发现这头是母狼,便是叫十郎也不好听。
姚青凌对着十郎清澈碧绿的眼睛,心里起了一丝愧疚。“要不,叫翠花?”
“啊呜——”
能听得明白,狼在骂人了。
“好了好了,我也觉得这名字配不上你的漂亮,要不,就叫……”青凌盯着白狼通体雪白的毛,又往远处的梨树看一眼,“就叫梨白吧?”
此刻梨花已开,一片白色烟霞,风一吹,零星几片花瓣卷落下来,美得叫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白狼似乎很满意这个新名字,追着那飞远的梨花跑出去了。
姚青凌笑着看向蔺拾渊,将手抬向他:“我们也出去转转?”
男人牵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拎着食盒,出了门。
到了溪边,姚青凌以为他会拿出鱼竿钓鱼,却见他挽起裤腿下了溪流。
“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弓着背,捡起趁手的石头,在小溪岸边围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坑。
青凌看不明白,就那么看着他捡来捡去。
最后,男人捡了一块石头上岸了。
青凌连忙将软布递过去:“快擦擦。”
男人拿了她的布,一手将石头给她:“拿着。”
他擦干腿脚,青凌打量那石块。
很光滑,里面还有漂亮的纹路。
她回头对着男人笑:“该不是怕抓不到鱼,先拿这石头来贿赂我吗?”
蔺拾渊哼笑一声:“你等着瞧好了。”
他又挖了个坑,将几块石头垫在坑底,然后捡了木头烧了火堆。
青凌坐着,就看着他那么忙活。
男人说:“南方多水道,捕鱼的方法也有很多。这种叫垒石捕鱼。”
姚青凌看一眼他围起来的石头圈,一条鱼也没有。
她抿了抿唇,说:“北方的鱼,似乎不听你南方人使唤。它们不上当。”
蔺拾渊扯了扯唇角:“你等着吧。”
他对自己的捕鱼技术很有信心。
但在这之前,他拉着青凌进了林子里。
上一次姚青凌因着身子还虚弱,不能吹风,只能眼巴巴的看那几个打猎,而今他亲自叫她弯弓射猎物。
林子里躲藏的兔子野鸡被白狼撵着到处跑,姚青凌来了劲头,不等蔺拾渊就追在狼后面。
她跑得很快,脸上的笑也不曾落下。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奔跑,似乎又让她回到了西南,那段快活的童年时光。
“哎呀!”忽然一声惊呼。
蔺拾渊正挽弓射一只兔子,听到她的惊呼连忙跑过去,就见姚青凌摔在一个水坑里。
那水坑上面浮着厚厚的枯枝落叶,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好在水坑不深,只到了姚青凌的膝盖,不过她摔那么一下,浑身都湿透了。
树叶糊在她脸上,头发上,满是都是,又有泥浆,姚青凌在大牢时都没这么狼狈过。
偏那白狼围着水坑打转,不时伸长脖子去嗅她,似乎在说,这人这么怎么蠢,连一个水坑都避不开。
“你还看!”青凌都快气哭了。
蔺拾渊连忙将姚青凌抱出来,脱下衣服将她包裹起来,再打横抱起,快速回木屋。
别的不说,初春时候,天气乍暖还寒,山间更是白雪初融,姚青凌奔跑过后再被冷水那么一冻,很容易生病。
回了木屋,蔺拾渊二话不说就将姚青凌的衣服剥光了。
“你……你……”青凌又气又羞。
两人虽有亲密,可也没有这样坦然的时候,而且她现在脏兮兮臭烘烘的。
蔺拾渊瞧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子,瞧见的不是粘着的树叶,就只是男人纯粹看女人的欲望。
他喉咙翻滚了好几下,但见她冷得瑟缩发抖,硬生生别开视线,拎起大氅将她包裹起来,再塞进被子里。
“我去烧水给你擦擦。”
他几乎狼狈地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