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一丝微弱馀温。
叶星云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杨立断腿焦黑气息湮灭的画面,以及那陨石天降的恐怖景象,留下来深刻的烙印。
没有时间去茫然,没有精力去恐惧。
她甚至没有去看手机确认那早已刻入骨髓的时间。
大年三十,早上8:01。
直接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斗。
却异常稳定地找到了杨立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接通得很快。
“星云?”
杨立的声音带着刚起床不久的慵懒,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早打来。
“怎么了?这么早……”
“杨立!”
叶星云打断他,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
“听着!我没疯!也不是在做梦!”
“沧澜市今晚会毁灭!就在午夜之后!”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显然被叶星云这劈头盖脸的话语震住了。
“星云,你……”
杨立的声音严肃起来,带着明显的担忧。
“你先冷静一下,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我……”
“我很冷静!”
叶星云再次打断,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有证据!”
“上一次循环,你临死前,让我在下次轮回时,报上玄云子的名号,你一定会来帮忙!”
“……”
电话那头,是长达近十秒钟的死寂。
叶星云甚至能通过听筒,隐约听到杨立那边骤然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你……你说什么?”
杨立的声音变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甚至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警剔!
“你刚才……说了什么名字?”
他听到了!他听清楚了!
而且反应远超叶星云的预期!
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显然意义非凡!
“玄云子!”
叶星云一字一顿地重复,紧紧握着胸前带有裂痕的项炼。
“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用你的命换来的信息!”
“杨立,你还要说我是疯了吗?!”
“不可能!”
杨立的声音低哑,带着剧烈的动摇。
“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名字?!”
他手指上的漆黑戒指,带着某种共鸣般的温热感,仿佛沉睡的存在被这个名字悄然触动。
仙尊之名,玄云子!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力量的源头,是连司徒卿都未必知晓的存在!
叶星云怎么可能知道?!
难道,她所说的轮回,那匪夷所思的毁灭,都是真的?!
甚至连仙尊的名号,都在那绝望的未来中被提及?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杨立的大脑一片混乱,理性告诉他这依旧荒谬。
但玄云子这三个字,如同铁锤般砸碎了他所有的怀疑。
“星云。”
杨立的声音沉重无比,带着一种接受了某种残酷现实的沙哑。
“我需要时间消化。”
“但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逃跑,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
“不跑难道等死吗?!”
叶星云急道,上一次直升机坠毁的景象历历在目。
“听我说!”
杨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路飞速运转。
“如果毁灭是注定的,那么这背后的原因绝非寻常。”
“盲目逃跑,我们可能永远无法打破这个循”环,甚至可能错过关键的线索。
“沧澜市有我的家人,你的父亲,还有司徒家。
“这里或许也藏着希望。”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和引导性。
“星云,你仔细回忆!”
“除了那伪神和陨石,在毁灭发生前,或者在你轮回的过程中,有没有注意到其他不寻常的细节?”
“任何细微的异常都可以!”
叶星云心中一震,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吊坠,那道裂纹的存在感无比清淅。
“还有。”
杨立继续道。
“那伪神出现时,除了抽取那种血色能量,有没有其他举动?”
“他有没有关注特定的地方?”
“或者,在毁灭降临前,城市里有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异常的天象?”
他一连串的问题,将叶星云从单纯的恐惧和逃亡思维中拉了出来,引导她向更深层思考。
是啊,如果只是逃跑,然后一次次见证毁灭,那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必须找到根源!
叶星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努力回溯那如同梦魇般的记忆碎片。
“项炼!”
她喃喃道。
“上一次循环结束时,它裂了一道缝,还很烫。”
“裂缝?发烫?”
杨立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
“好!还有吗?”
“其他的…”
叶星云努力回忆,但那些景象太过混乱。
“我需要时间仔细想……”
“好,我们见面谈!”
杨立当机立断。
“你把你能想到的所有细节,无论多微小,都告诉我。”
“我们汇合,一起分析!”
“地点就在上次那个街角,我马上到!”
“司徒学姐她……”
叶星云下意识地问,她可不想再面对那个难缠的煌。
“她那边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
杨立语气果断。
“记住,冷静,仔细回忆,等我!”
说完,杨立便挂断了电话。
叶星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缓缓放下手臂。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带着裂痕的蓝色吊坠,又抬头看向窗外依旧平静的清晨。
杨立相信了她,至少,相信了一部分。
他没有选择立刻逃跑,而是选择了面对和调查。
是因为玄云子这个名字吗?
那个名字,到底代表着什么?
无数疑问盘旋,但她不再尤豫,立刻起身,开始为这次至关重要的汇合做准备。
而另一边,杨立结束通话后,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看了一眼手指上依旧残留着温热感的戒指,又望了望窗外。
叶星云的话,尤其是玄云子这个名字,如同惊雷在他心中炸响。
他无法理解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但直觉告诉他,叶星云经历的,恐怕是某种超越他认知的恐怖事件。
他必须去见她,必须弄清楚!
他没有丝毫耽搁,甚至没有去理会可能会来查岗的煌。
直接换好衣服,留下一张有急事外出的字条放在客厅显眼处,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司徒家。
朝着与叶星云约定的街角快步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