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之上,数十人身形敏捷的奔走在雪原之上。
奔走之间,晏月分心打量着那个叫曾阿牛的少年。此人正是本世界的气运主角张无忌。
新剪的短发随意束成一个髻,插着根树枝,衣衫褴缕,却掩不住九阳神功带来的饱满精气。
身侧的周芷若也忍不住多看几眼,总觉得那张脸似曾相识。
灭绝师太察觉到两个爱徒的异样,正要开口,雪橇上载来对话。
“蛛儿,你感觉怎样?”张无忌的声音满是焦急。
“手腕断了,脏腑没事。”蛛儿的声音嘶哑。
“内脏没伤就好。用手肘去撞臂弯下三寸五分处,能止痛。”
灭绝闻言回头,双眼如电:“你懂医理?”
张无忌迎上她的视线,面不改色:“在下曾阿牛,师从一位乡野郎中。”
灭绝眼中的审视丝毫未减。
晏月上前一步,适时的在灭绝耳边低语:“师傅,远征在外,伤亡难免。一个懂医术的俘虏,或许能有用。”
她的声音不大,却也正好给了灭绝一个台阶。
灭绝师太冷哼一声,算是默许。
天色微亮,奔行了一夜的众人停下,打算稍事休息。
周芷若看着被晾在一旁的两人,心有不忍,拿出两个干粮馒头递过去。
“吃吧。”
“多谢姑娘。”张无忌的眼睛紧盯着周芷若的脸,一旁的蛛儿喉咙里发出一声威胁似的冷哼,活象一个护食的野猫。
“芷若。”
晏月的声音响起,不带情绪。
周芷若立刻转身回到晏月身边,接过她递来的水囊,安静地小口喝着。
晏月抬眼,恰好对上张无忌惊喜又探究的目光。
她是故意叫给张无忌听的。
张无忌连忙低下头,暗叹好一双奇特的眼睛。
数日急行,前往约定的好的集结地点,漫天风雪被甩在身后,眼前已是一片无垠的沙海。
旅途的风餐露宿,正一点点将周芷若身上浮躁优柔的气息磨去。
她练剑时的眼神,也愈发的坚定。
期间晏月常常用写轮眼观察着张无忌。
知道他的腿伤早已痊愈,主要是观察他体内。
其体内九阳真气如烘炉般生生不息,无时无刻不在淬炼他的肉身。
这让晏月对那四卷真经的价值,有了更深的认识。
张无忌为蛛儿接续断骨,灭绝看到了,却也并未阻止。
只是,那张无忌的视线,总忍不住往周芷若身上瞟。
“师姐,那人……”歇宿时,周芷若终于忍不住蹙眉。
“他有眼睛,就会看。”晏月岔开话题道:“好好休息,专心修炼。”
周芷若不再理会那道探寻的目光。
午后,马蹄声自西而来。
灭绝一个手势,众弟子瞬间隐入沙丘。两柄长剑,无声地架在张无忌和蛛儿的脖颈上。
四名白袍骑士出现在视野中,袍上绣着赤红的火焰。
是明教的人。
为首的骑士勒马,警剔地看着沙地上的足迹。
晚了。
静玄一挥手,数十道白影如鬼魅般从沙丘后跃出,剑网合围。
“魔教妖人,不留活口!”
弯刀狠辣,剑法凌厉。晏月站在灭绝身侧,没有动。
在她眼中,这场厮杀是另一番景象。
敌人的刀势轨迹,同门的剑招破绽,内力在经脉中的奔涌与衰竭,一切都化作清淅的数据流,在她猩红的瞳孔中被拆解、分析。
七八个呼吸间,三名明教徒中剑落马,生命的热量迅速消散。
最后一人武功最高,砍伤一名弟子,纵马欲逃。
静虚如影随形,欺近马后,剑脊精准地拍中对方后脑。
那人筋骨悍勇,竟不昏厥,反手掷出三枚碎银,不是伤人,而是打碎了马颈上挂着的笼子。
三只白鸽,振翅而飞。
静玄衣袖一抖,三枚铁莲子破空而去。
噗!噗!
两只白鸽应声坠落。
第三枚铁莲子,却被一名垂死的明教徒用尽最后气力掷出的暗器撞偏了毫厘。
那只白鸽,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决绝地冲入云端,向着东北方向,疾飞而去。
四名白袍客被钉在沙地上,血从伤口渗出,迅速被干涸的黄沙吸尽。
灭绝师太站在远处负手而立,看着这场由静玄主导的伏击,眼神无波。
这是考验。
她不仅在筛选未来辅佐新掌门的人,更是在用明教徒的血,磨砺整个峨眉。
一名女弟子从鸽腿上的小筒中取出一个蜡封纸卷,快步呈给晏月。
晏月碾开蜡封,猩红的瞳孔一扫而过。
“师父。”她走到灭绝身侧,“明教已知晓围剿计划,此信是向天鹰教求援。”
灭绝师太的嘴角牵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群魔聚会,正好一网打尽,省得我们东奔西走。”
静玄走到一名被俘的白袍客面前,长剑点在他的喉咙上。
“你们还连络了谁?如何得知我六大派的计划?”
那四名白袍客对视一眼,竟同时仰天惨笑。
笑声戛然而止,他们猛地扑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脸上凝固着诡异的笑容。
片刻后,再无声息。
“师父,他们都死了!”一名年轻弟子惊叫起来。
“服毒自尽。”灭绝的语气里满是厌恶,“倒是烈性。”
静虚上前一步,眉头紧锁。
“搜身!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四名弟子应声,正要俯身伸手。
“等等。”
周芷若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淅。
“师姐们小心,提防他们袋中有诈。”
那四名弟子动作一顿,面露疑色。她们改用长剑,小心翼翼地挑开其中一具尸体的衣袋。
两条色彩斑烂的细蛇从袋中滑出,昂起头,嘶嘶地吐着信子。
一股寒意从所有人的脊背窜起。徜若刚才直接伸手,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脸上血色褪尽,纷纷怒斥魔教行事之毒辣。
灭绝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静虚身上,象在看一件有遐疵的兵器。
“我们从中原西来,今日初会魔教,几个无名小卒便如此阴险。”
她哼了一声。
“静虚,你这把年纪,行事竟还如此毛躁,不及你小师妹半分细心。”
静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握着剑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她垂下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