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们被偷袭了!雷恩当场死亡,路德伤了腿!”
黑人队长福斯特正检查着一间教室,对讲机里传来的惊惶报告让他脸色一沉。
他身后,被枪口顶着的亚裔男子柯建文闻言,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眯起。
“对方很专业,战术动作不象平民。”
福斯特掐断通信:“拉网,把他给我逼出来。”
三名雇佣兵立刻组成品字形战斗队形,交替掩护,枪口稳稳地指向前方。
金属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一点点压缩着猎物的生存空间。
楼顶的机枪再次咆哮,炽热的弹雨追着一道模糊的身影,将走廊的墙壁犁出一道道深沟。
穆君剑刻意暴露自己,将火力引向大楼东侧,为另一人创造机会。
就在这时,一声与狂暴机枪声截然不同的沉闷轰鸣,炸开了。
狙击枪。
这丝异响混杂在噪音中,晏月的耳朵没有错过它。
她趴在天台另一侧,脑海中整栋楼的结构图与枪声的方位重合。
她成功锁定了对方。
机枪手更换弹夹,火力停歇的刹那,死寂降临。
就是现在。
晏月体内的查克拉疯狂涌上双眼,猩红的勾玉急速旋转。
世界在她眼中,化为慢动作胶片。
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另一边,穆君剑刚闪入一间教室,左肩猛地一麻,一股恐怖的巨力直接撞碎了他的肩胛骨,将他整个人砸翻在地。
他甚至没回头去看伤口,基因锁瞬间开启,强行锁死肌肉纤维,止住喷涌的鲜血,也将那撕心裂肺的剧痛隔绝在外。
耳麦里,传来晏月毫无起伏的音节。
“敌方狙击手,清除。”
穆君剑刚松了半口气,门外,敌人的脚步声已清淅可闻。
他抽出长虹剑,准备迎接一场血战。
“砰!”
狙击枪的轰鸣再次响彻楼道。
门外传来一声闷哼和重物砸地的声音。
“砰!砰!”
又是两枪。
外面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幸存的雇佣兵卧倒在地,疯狂地用对讲机调用,质问自己的狙击手为何不开火。
回答他们的,是一颗颗精准穿透墙壁的子弹。
教室与走廊间的薄墙根本无法阻挡110狙击枪穿甲弹的威力。
子弹撕开墙皮,呼啸着从他们头顶、身侧擦过,溅起的水泥碎屑像霰弹一样抽打在他们身上。
“她在对面!十一点钟方向的楼顶!”一个雇佣兵终于锁定了晏月的大致方位,嘶吼着调转枪口。
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晏月早已在开枪的瞬间翻滚到了新的掩体后。
三秒的死寂,仿佛一个世纪。
残存的雇佣兵终于被恐惧压垮,同时起身,朝着晏月之前所在的位置疯狂扫射。
那里,空无一人。
晏月扣下了扳机。
又是四声枪响,四条生命被精准地收割。
天台上,只留下一地滚烫的弹壳,和两具尚有馀温的尸体。
晏月收起狙击枪,在敌人援军冲上天台的前一秒,消失在天台之上。
那把敌人的重型狙击枪,则被她顺手扔下高楼,坠入了楼下翻涌的尸群。
三楼办公室中。
孙婉馨用颤斗的手死死按住一个学生的腹部,温热的血却从她的指缝间不断涌出,怎么也止不住。
贺军脱下外套,沉默地盖在那个圆脸女孩冰冷的身体上。
元宏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女孩胸口那个碗口大的血洞。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女孩不久前抱怨压缩饼干太干时的委屈表情。
丧尸让他恐惧,但此刻,人类对人类展开的屠杀,更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力与荒诞。
铁栅栏门口,晏月搀扶扶着几乎站不稳的穆君剑出现。
他的身上挂满了缴获的武器弹药。
“快进来!”贺军猫着腰冲出来,看到穆君剑那条软绵绵垂下的左臂,倒吸一口凉气。
晏月却摇了摇头,将身上沉重的枪械卸下,推到贺军脚边。
“不能进。”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是诱饵,必须在外面活动。只要我们还在吸引火力,他们就不敢全力攻击你们。”
穆君剑靠着墙,脸色苍白得象纸,他看向贺军,又看了看里面那些惊恐的学生。
“教他们用枪,分开守,小心别被一锅端。”
他最后看了一眼元宏,目光沉重。
“保护好他。”
……
另一边。
黑人队长福斯特一脚踹翻了桌子。
“废物!一群废物!”
白人副队长劳恩斯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就在这时,一个雇佣兵匆匆跑来报告。
“队长,二楼发现一个被绑着的女人。”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们检查过了……她的手臂上有咬痕。但是……”
福斯特猛地回头,眼神凶狠。
“但是什么?”
“但是她还活着,而且神志清醒。”
“你被咬伤多久了?”
柯建文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剖析着眼前的女孩。
陶滢渟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两……两天半了……”
柯建文的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弧度。“没有渴望血肉?没有攻击性?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触发隐藏支线:‘特殊的样本’。营救生物科学家柯建文和无征状感染者陶滢渟存活。成功营救一人,全队奖励500点,d级支线剧情一个。全部营救,奖励1500点,c级支线剧情一个。”
冰冷的机械音在中洲队四人的脑中同时响起。
正躲在角落狼吞虎咽的穆君剑动作一滞,脸上的表情一半是喜,一半是忧。
晏月的声音从另一侧阴影中传来,平静无波。
“你猜到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看来,你在上个世界,也拿到过支线剧情。”晏月揭开了谜底。
穆君剑沉默着,将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
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晏月不再追问,闭上眼,整栋大楼的结构图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敌人会藏在哪里?
贺军将学生们拆分成三组。伤员和女生留在中间,两翼的办公室里,体格健壮的男生握紧了步枪,其馀人则拿着手枪。
他没指望这些孩子能精准射击,只要敌人冲进来时,他们有勇气把枪里的子弹打出去就行。
雇佣兵的行动再次开始。
没有了狙击手的威胁,他们胆子大了许多。
四名枪手登上对面楼顶,提供火力压制,其馀人则以此为掩护,呈扇形向整栋大楼渗透。
楼顶的枪手居高临下,很快发现了晏月移动的身影。
子弹瞬间泼洒而至,不求命中,只为封锁。
教程楼外侧的走廊,墙壁只是薄薄一层红砖。
自动步枪的子弹轻易地将其射穿,在晏月周围的墙壁上开出一个个拳头大的窟窿。
她只能蜷缩在一根承重柱后,碎石和弹片刮过她的脸颊和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
这根柱子是她唯一的安全区。
穆君剑的耳麦里只剩下狂乱的枪声。
他单手举枪,探出掩体,朝着楼顶的枪手点射。
火力压制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
晏月抓住机会,翻滚着冲进一间教室。
几乎在她进门的瞬间,走廊两侧同时出现了雇佣兵的身影。
她被包夹了。
“别上楼顶!”晏月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急促但清淅,“是陷阱!他们在围点打援!”
她冲进教室时,眼角馀光瞥见了楼顶的布置,对方不止四个人,但是开枪的却只有一人。
只差一步就踏上天台的穆君剑,硬生生停住脚步。
他屏住呼吸。
太安静了。
安静得象一座坟墓。
劳恩斯正举着枪,一动不动地瞄准着天台入口,另外几名枪手埋伏在不同方位,瞄准着另外一个入口,构成一个完美的死亡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