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系统思索了一下，随即好奇地向林玲问道，【说起来，怎么到现在还没嫌疑值入账？这些嫔妃的思绪现在怕是翻了八百个来回了，怎么就没一个往你身上联想的？】
林玲叹了口气，【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负责管理后宫的。现在正值年节，是最重宫中祥和安定之时。这时候闹出事来，我首当其冲就要担下‘失察’、‘无能’的罪责。若处理不好，轻则受斥，重则动摇权柄。在她们眼里我有什么理由在这个节骨眼上自毁长城呢？】
【而且，若只有一个也就罢了，宫里唯二怀有皇嗣的妃嫔都不约而同地出事，我是嫌自己的家族和孩子活得太自在了吗？】
【你这么一说确实，这里面实在太值得说道了。】系统若有所思道。
就在林玲与系统进行这番无声交流时，钮钴禄贵妃似乎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她的目光投向一旁脸色惨白的荣妃。
“荣妃妹妹……”她顿了顿，“今日之事，桩桩件件，都在妹妹眼前发生。妹妹……心中可有什么想法？或者……可曾察觉到什么……异样之处？”
这看似关切的询问，却如同在滚油中又泼入一瓢冷水！
瞬间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荣妃身上。
荣妃现在已经不知该如何腹诽了，她知道会被怀疑，所以她也有所准备。
但这一个两个上来就极具针对性地想将事情引导到她头上，未免也太把她当“软柿子”了吧？
她承认她不清白，但钮钴禄贵妃和德妃又能好到哪里去？
比起她来，她们的嫌疑才更大吧？
毕竟，她可是没理由要害平妃和章佳嫔的。
害了她们对她也没什么好处，难道她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特意对与站在她同一边，甚至可以说是“主心骨”的人下手。
荣妃承认她是有心思试图慢慢脱离“太子一派”，但并不代表她拿平妃“祭旗”。
要知道胤祉现在还跟着太子呢！
她这样做对她一点好处没有，反而坏处颇多。
但钮钴禄贵妃和德妃不一样了。
她们与平妃的积怨已久，出以报复也不是不可能啊？
尤其是德妃，在一众妃嫔中，就只有她同时和章佳嫔、平妃结怨的。
尽管想是这样想，但荣妃的视线已经不自觉地飘到了站在钮祜禄贵妃身后的惠妃身上。
作为惠妃多年的老对头，正如惠妃了解她的手段一般，她也极其了解惠妃的手段。
这事，真正论起来得益最大的绝对是惠妃。
钮钴禄贵妃和德妃结怨归结怨，但涉及不到太多利益。
可惠妃不一样，大阿哥一派现在又被扶起来和太子在前朝斗得死去活来的。
虽然惠妃被皇上敲打了一次后，没再明着与平妃争锋相对，但暗地里的动作也不少。
再说了，依照惠妃的性子，就算被皇上敲打估计也不会特别放在心上。
她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荣妃微微垂下眼眸。
而且，这种意图一石三鸟，直接狠狠打压太子一派的凌厉手段，除了惠妃这个老对头以外，还能有谁使得出来？
荣妃心下一定，抬眸瞪着钮钴禄贵妃，“贵妃姐姐！您方才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您是在疑心臣妾吗？”
没等钮钴禄贵妃回话，她环视周围的妃嫔一圈后，声音陡然拔高道：“好！既然贵妃姐姐如此疑我，诸位姐妹心中想必也各有想法！”
“今日！当着皇天后土！当着皇贵妃娘娘！当着诸位姐妹的面！我！兰，在此立誓！”荣妃“唰”地一声，猛地举起手发誓道，“章佳嫔妹妹早产之事！平妃妹妹惊胎见红之事！吉兰相干！若有半分是我暗中谋划或知情不报！”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凄厉说道：“更叫我马佳一族子孙后代，还有我膝下的子嗣全都前程尽毁！一生坎坷！不得善终！”
这石破天惊、恶毒至极的誓言，一下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所有人都没想到荣妃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不惜赌上自身、全族、乃至亲生骨肉的命运，来发如此之重的誓言。
妃嫔们心里都不禁对荣妃的话信了八分。
因为荣妃若真的问心有愧怎么敢发这种毒誓。
见荣妃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林玲眉梢微挑，立刻出声呵斥道：“荣妃妹妹，慎言！”
“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林玲快步上前，一把将荣妃那举起的手给按下，“发这等毒誓，是要折福折寿的！快收了！”
将荣妃按下后，她转身看向众人，“今日储秀宫连遭变故，章佳嫔与平妃两位妹妹皆在危难之中，我等身为姐妹，本应同心协力，共渡难关！岂能在此互相猜忌，口出恶言，甚至立此有伤天和之誓？”
林玲的目光在钮钴禄贵妃、德妃、惠妃脸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后，说道：“念在荣妃妹妹今日受惊过度，心神激荡，言语无状，本宫就予责罚了。但此事，绝非一句誓言、一番猜疑就能定论的！”
“本宫在此言明，此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无论牵扯到谁，本宫绝不姑息！”
“但是！”林玲的声音陡然转冷，目光依次扫过全场每一个妃嫔，“在真相大白之前，若再有人捕风捉影，妄加揣测，动摇人心……”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就别怪本宫，按宫规处置了！”
“是！妾等谨遵皇贵妃娘娘懿训！”在场所有妃嫔齐齐福身道。
“好了，都散了吧！”林玲缓和了语气，“守在此处也无益。各位姐妹们都各自回宫，约束宫人，静待消息。若有进展，本宫自会知会诸位姐妹。”
“是！”
看着妃嫔相继退下，林玲轻轻拍了拍荣妃的手，“荣妃妹妹，你今日劳心劳力，又受此惊吓，心神损耗太大，好生回宫歇息！”
荣妃还未回话，林玲便对着荣妃的贴身宫女翠翠直接吩咐道：“扶你家娘娘回钟粹宫歇息！传太医好生诊脉，开些安神定惊的汤药。没有本宫手谕，任何人不得打扰荣妃静养！”
荣妃闻言不由得一愣，满眼诧异地看着林玲。
林玲却恍若未觉一般，盯着翠翠。
翠翠小心地瞟了一眼荣妃脸色，迟疑地应道：“……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