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多打量,就快步上前,恭敬地朝林玲行礼道:“儿臣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毕竟,好端端地突然得到她召见,长生福晋会紧张也是在所难免的。
林玲柔声道:“起来吧!赐茶!”
“谢娘娘恩典!”鲁在谢恩后,依言在椅子上坐下。
只是她侧身虚坐了半个身子,背脊挺直如松,双手交叠放在膝前。
饶是林玲态度再亲昵,她也绝不敢在林玲面前放肆。
她与这个儿媳妇也就逢年过节相处过一下,平日里也没有太多的交集,互相生疏也是难免。
“这是六安瓜片,本宫觉得味道十分清润,想着你或许也会喜欢,便让人沏了来。”一口茶,向富察·舒鲁介绍道。
说罢,她便也随之端起茶碗,小心地抿了一口茶。
林玲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双眸微眯。
在等待片刻,发觉林玲并没有要说话的意向后,有些坐立不安的富察·舒鲁终是忍不住地抬起眼眸,望向端坐上首的林玲,“儿臣鲁钝,不知娘娘特意召见儿臣是为何等要事?若娘娘但有所需,儿臣与王府上下,必当竭力而为。”
这声音在寂静的殿中,如同敲击在她紧绷的心弦上。
林玲合上茶盖,打量了一会眼前的富察·舒鲁后,缓缓开口道: “本宫现在倒也没到需要劳烦你们的地步,你不必如此紧张。”
林玲叹了口气道:“起来吧!你也别太惶恐,本宫又不会吃了你。”
“娘娘”鲁嗫嚅道。
林玲也不打算继续和长生福晋绕圈子了,直接说道:“你与长生成婚算来也有年余,皇上和太后都向本宫询问,为何王府内迟迟未传来消息,是不是有何难处?”
同时,她也没想到皇上和太后如此关注王爷的后院。
林玲微微点头,这事本就是顺其自然,也没多加苛责。
不过这话有些空了,她也不好交差。
接着,她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红,羞涩地对林玲说道:“况且王爷每日入宫进学,勤勉用功,儿臣与侧福晋更不敢打扰!”
“本宫自然明白这不是你一人能左右的,只是身为他的养母,本宫身在其位,不免也要多操一份旁的心。皇家血脉延绵,乃是关乎社稷传承、祖宗香火的头等要务。皇上和太后那边,总得有个说法啊!”
林玲假惺惺地说了些场面话,坐等她这个行事谨慎,头脑还算清楚的儿媳妇给她送上一个更好的理由。
她端着茶碗,感受着温润细腻的官窑瓷盏壁传来温热的触感。
催促长生生子的这些声音,倒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如今,戏台子她搭好了,就看长生的福晋能不能把握住了。
林玲用盖碗轻轻撇去浮沫,动作闲适优雅。殿中只听得细碎的瓷器轻碰声在殿内回响。
说法?
纯亲王老福晋?
她微微蹙眉,催促地问道:“纯亲王老福晋如何?”
“而且”鲁眼眶一红,哽咽道,“儿臣担心若儿臣与侧福晋有孕,怕是会被立刻接入老福晋的院子。到时与孩子分离是小,孩子往后教养之事说不定也全由老福晋做主。”
前者问题显然比后者严重的多,更何况,若是单单拎出后者,也说不过去。
毕竟,宫中大多都不是亲自抚养孩子。
林玲闻言重重地放下茶碗,非常不满地看向富察·舒鲁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与本宫说?”
“娘娘,儿臣不敢!王爷王爷到底是过继,纯亲王老福晋资历又深,儿臣怕惹出不必要的事端。”鲁低着头,声音也带着哭腔。
林玲无奈地叹息一声,“本宫明白了,此事你莫要忧心。你只管做好自己本分,与长生好好过日子,早日为王府添丁便是。”
“儿臣谨遵娘娘教诲。”鲁忙不迭磕头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