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可若是沉浸在某些旖旎之事中,便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你就饶了我吧……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跟头蛮牛似的,不知疲倦……”
叶洁卿娇喘连连,声音中满是求饶的委屈,香汗淋漓的娇躯微微颤斗。
听到她的讨饶,陈沐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戏谑道:
“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才多久没见,就象只软脚虾了?”
“谁……谁是软脚虾!要不是最近太累,还不知道谁先讨饶呢!”
叶洁卿不服气地挥舞着粉拳,嘴硬地反驳,脸颊通红。
“忙什么能累成这样?”陈沐轻笑一声,伸手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提到此事,叶洁卿顿时来了精神。
她支起身子,眼神中闪铄着兴奋的光芒,说道: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那个被我们监视很久的地下党跑了,还害我们损失了七八个弟兄的事吗?”
陈沐心中陡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佯装回忆了一下,点头道:
“记得啊!你不就是因为这事才被逼着去沪市的吗?怎么,有新情况了?”
“你说巧不巧?”叶洁卿满脸眩耀之色,“我刚到沪市不久,竟然在街上又撞见他了!”
陈沐的心猛地一沉,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难不成你把他抓了?”
“那当然!”叶洁卿得意地一笑,眼中满是傲然,
“我暗中监视了他几天,见他一直没什么动静,就带人把他拿下了。”
“这人终究没逃出我的手掌心!”
“看来你这是立了大功啊?”陈沐顺着她的话试探道,心中却早已波澜起伏。
“唉,别提了!”叶洁卿顿时泄了气,满脸懊恼,
“这人嘴硬得很,什么刑都用了,就是撬不开他的嘴。”
“那他现在……”陈沐继续试探,“该不会被你们处决了吧?”
“怎么可能杀他啊,他的价值很高!”
“据我估计,他之前应该是金陵地下党的高层。”
“本来还想着如果能撬开他的嘴,我立的功劳肯定足以让我调回金陵了!”
“谁知道也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被金陵总部知道了!”
“处长命令沪市站马上将人押回金陵。”
“而正好我也想回金陵来看看你,就顺手将他押回来了!”叶洁卿的语气中满是不甘与无奈。
“既然他这么硬气,总部的人也未必能问出什么。交出去也好。”陈沐轻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你说的也是!”
“这个人受伤很重,是抬着送来金陵的。”
“刚到就发烧昏迷了,总部那些人没办法,只能送去医院抢救了!”
“要是万一没抢救过来,那乐子可就大了!”叶洁卿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陈沐听到这里,顿时心中一动。
被送去了医院,这就给了他营救的机会。
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是哪家医院,但党务调查处能送的医院无非就那么两三家。
而且必须备有磺胺类药物才行!
略作思索,陈沐便有八成把握,这个被抓的地下党应该就在金陵市立医院。
金陵市立医院规模宏大,肯定备有磺胺,距离党务调查处又不算远,送到那里的可能性最高。
这时,挂钟敲响了凌晨两点的钟声。
“时间不早了,睡吧!明天还有事呢!”陈沐佯装打了个哈欠。
“恩……你搂着我睡。”叶洁卿撒娇道。
“好,好,怎么还象个孩子似的。”陈沐失笑,将她拥入怀中。
不过一两分钟,刚才还精神十足的叶洁卿就已发出均匀的鼾声,睡梦中还含糊地嘟囔了几句。
……
次日清晨七点钟,陈沐自然醒来,身旁的叶洁卿却早已离去。
想起昨夜叶洁卿透露的消息,他立刻起身,简单洗漱后稍作易容,便驱车赶往市立医院。
一走进医院大厅,陈沐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人。
在这些人中,他甚至还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赫然是之前在火车站搜寻地下党的那批人中的几个。
也就是说,他们是党务调查处行动科的人。
看到这些人,陈沐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被抓的地下党就在市立医院。
既然已经确认了位置,陈沐也没在医院多做停留,随便找了个借口,买了点药,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上了车后,陈沐抬手看了一下表,时间已经快到八点钟了。
他立刻激活车子,来到赵耀国上班的必经之路上。
此时的赵耀国正象往常一样,骑着自行车,悠然穿行在熟悉的街道上。
就在距离分局不远的一个拐弯处,他正要拐弯,突然,一个年轻的身影窜了出来。
赵耀国躲闪不及,连人带车摔倒在地上。
那个蹿出来的年轻人赶忙上前将赵耀国扶起,满脸歉意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急着上班,没伤着你吧?”
赵耀国看着年轻人态度诚恳,也就没跟他计较,
摆了摆手后,便重新骑上自行车,快速骑进了第三分局。
就在他将车停好,准备掏钥匙锁车的时候,竟然在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
这不禁让他大吃一惊,这条裤子是自己早上刚换的,怎么可能会有纸条呢?
忽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刚才扶他起来的那个年轻人,难道是他塞过来的?
赵耀国警剔地扫视了周围一圈,发现没人后,快速打开纸条,扫了一眼。
仅仅这一眼,就让他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
船板巷暴露的同志在沪市被捕,刚被押回金陵,在市立医院抢救,夜莺。
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会不会是敌人的陷阱?
赵耀国一时间陷入了艰难的决择。
可万一这个消息是真的。
真的有自己的同志被捕了,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尤豫,而错过了最佳的营救时间。
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没再尤豫,掉转车头,向着外面急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