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章很快就将证据呈上来。
在太后和元贞帝翻阅之时,他作出解释:
“目前已知北燕侵占北疆五城,从短期来看是为了附近的盐矿;而从长期来说,则是为了打开挥兵南下的豁口。”
“当时秦丰业与北燕人的交易条件十分明了,北燕要的是盐矿与北疆五城,而秦丰业则得到战后从北疆五城收刮出来的粮食以及钱财。”
“照理来说,盐矿比那些粮食和钱财都要贵重,但秦丰业向来是谨慎之人,与私下开采盐矿相比,他更倾向于稳妥的方式。”
“这也是秦丰业这么多年来,能够悄无声息贪墨、收刮万贯家财的原因。”
元贞帝有些不耐烦:“说重点,今日我们探讨太子之事,其余的废话少说。”
宋成章不急不缓地解释:“回禀陛下,臣需说明前因后果,太子所做之事,才能更好理解。”
元贞帝还想说什么,却被太后阻止:“皇帝,你听宋成章把话说完。”
得到太后的示意,宋成章继续开口:“太子要的,则比秦丰业要的多。秦丰业求稳,求财,所以经常只在一个地方拿一次好处。”
“而太子要的,却是源源不断,长盛不衰的来钱方式,所以他与北燕交易的条件,便是将平城附近的几处盐矿收益,分他八成。”
此言一出,太子眼底漫过一丝紧张。
但他很快又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驳:“宋太傅这话实在没有道理,本宫是储君,何至于为了几座盐矿,就与北燕人交易。”
“那是因为殿下不服气。”宋成章嘲讽一笑,“这么些年,你虽为主,却处处受秦丰业掣肘。”
“秦丰业一直能从各个地方获得各种各样的好处,而你只能看着,所以你不服气,但凡秦丰业捞过财的地方,你都想分一杯羹。”
“倘若拿得比秦丰业还要多,就能满足你那埋藏心底的私欲,你就可以告诉自己,你终于比秦丰业还要能干。”
“你就可以安慰自己,你和秦丰业那种目光短浅的人不同,秦丰业只能从这个地方获得一两,而你能获得百两,你才是最厉害的人!”
是的,他已经是储君了,要什么有什么。
将来万里江山都是他的,他何必为了几座盐矿,就把北燕卖了。
无非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比秦丰业更能干,无非就是想要证明,那个处处对他颐指气使的老匹夫,尚且不如他一根脚指头。
太傅宋成章的话,一针见血。
饶是太子刘昱再好的心态,也不由得惊慌刹那。
但他很快就稳定心神,因为于他而言,他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错。
不认为自己错了的人,被揭穿时何来慌张与惶恐?
他冷笑:“说了这么多,证据呢?没有这些,事情就是你臆想的,是你蓄意构陷本宫!”
宋成章没有与太子争锋相对,他拱了拱手:“陛下,太后,请允许臣传证人。有人能证实,太子殿下如何把北疆五城卖了!”
白明微挑唇,重头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