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津往前走两步,语气如掉进背心里的冰棱子:“你以为你让顾绍宗运走那批军火,现在又来个死无对证,你就可以金蝉脱壳,从此好好享受你的退休生活了吗?q先生。”
齐耀平恍若未闻,冷静说道,“什么q先生?这么说,当年非法买卖军火的人,是顾邵宗?恭喜你,终于找到人了。”
孟淮津一眯眼:“不,当年倒卖军火的人不是顾邵宗,也不是你。而q先生也另有其人,只是,这后来你跟龙影他们合时,沿用了这个代号而已。”
“淮津啊淮津,你在说什么?无凭无据,开始污蔑起人了?我是这么教你的?”
孟淮津望着眼前这位老同志,摇头,“你真以为庄清禾只交代了今早我们开会的那丁点事实?”
齐耀平淡淡望向他,“庄清禾是谁?”
这时,杨忠开门出去,片刻就从车上拿了一叠资料进来。
孟淮津把那些颇具年份的资料扔在茶桌上:“你应该也没想到,她手里有早年你的儿子齐轩,跟龙家首领见面的照片。你现在是不是更后悔,前些日子,没有一鼓作气杀了她。”
照片上的青年意气风发,才是个二十多岁的好儿郎,老人饱经风霜的目光一凝:
“淮津啊淮津,我只是老了,但还不至于老年痴呆。你怎么证明这些照片里的人是轩轩?现代科技这么发达,想伪造几张照片很难吗?”
“那这个呢?”杨忠把另外一叠材料放在桌上,“这是六年前前半年的枪支领用审核单,申请这批武器的人,正是齐轩。我们的武器都有严格的编号,这批武器为什么会出现在y国人的手里?不论是丁强他们,还是民宿抓到的偷渡过来的人,都有在使用这款编号的武器。”
孟淮津悠悠然道:“这些年,我一直把追查线索放在活人身上,却忽略了死去的人。”
再次听见齐轩这个名字,一直八风不动的齐耀平终于有了一丝微妙变化,眼眶发红,“是他申请的又怎么样?当年他是怎么牺牲的你们不知道吗?与毒贩展开殊死搏斗,被拖行数公里,活生生被拖死,找到的时候,五脏六腑无一完全。”
说着,齐耀平站了起来,“他死在那些毒贩的手里,他带去的人也如数牺牲。过后,歹徒把武器捡了去,这很难推理吗?”
“是牺牲,还是黑吃黑?”孟淮津目不转睛盯着那头,声音冷冽。
“你什么意思?”齐耀平犀利地回视。
孟淮津步步紧逼,言辞犀利:“意思就是齐轩监守自盗,把武器卖给了龙家。可那头想黑吃黑,双方发生争执,最后齐轩死在了那场黑吃黑的打斗中。”
“而作为一生都刚正不阿没有一丝污点的你,齐总司令,你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背负这种污点?就算是死,他也只能、必须是牺牲。”
“所以你瞒天过海,利用职权之便掩盖一切,让他成为了万人敬仰的英雄。”
齐耀平听完,不禁失笑:“首先,我没有这样做过;其次,这些都只是你的推断;最后,这跟你们冤枉我让顾绍宗私运军火出国,有什么关系?”
“没做过?只是推断?冤枉?”孟淮津冷笑三连问,“今早我们开会的内容,你派去的奸细除了跟你汇报,我跟晚晚因为她父母的事而决裂,难道没有告诉你其他内容?”
“您这奸细也不行啊,我敞开了让他听,让他汇报,他却光喜欢听一些小情侣的八卦。”
老人拒不承认,“什么奸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杨忠接话说:“因为六年前,你落了把柄在龙家人手里。所以,在他们索要的时候,你只能给。虽然已经退休一年,但你的影响力仍在,让曾经的部下顾绍宗弄点武器,对你来说不在话下。所以才有了今早这批滞留已久的武器被顾绍宗运出去,而你,也好借此金蝉脱壳。”
“胡言乱语。”
“那你具体是落了什么把柄在龙家手里呢?”孟淮津自顾自坐下,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杯茶,却不喝,“当年有人倒卖军火,是我跟孟娴最先察觉到的,而最终,他们夫妇自戕在了舒家公馆里。”
再抬眸,男人视线如霜如冰:“那么,请问作为当年龙家卧底行动的总负责人,齐队,你对他们,都做过些什么?以至于会落把柄在龙家人手里,时至几个月前,被龙家找上的时候,你都不得不为了掩盖这个把柄,铤而走险、顶风作案,也要去弄这批军火。”
听到这里,舒晚赫然清醒,脑中一直断断续续不成线的头绪,在这一刻,全都连起来了。
她脸色白了一层,上前冷声质问:“是你?”
“那通电话,是你打的!”
“因为我父母查到了是你儿子倒卖军火给龙家的,你为了掩盖事实,所以,致他们于死地。”
“是你害死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