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部这边如此,制造生产那边更是如此。
甚至每天加班加点的干活。
可问题是,全都是鸡毛蒜皮的零碎活。
事儿不多,但占着身子,属实恶心人。
如今修造厂这边的众位维修师傅,都压着火气呢。
至于能压到什么时候。
不好说。
赵大龙也从刘保国刘师傅那里得知了一点内幕。
结合自己在曾厂长家里听到的。
大概捋清了思路。
眼下修造厂肯定是分两派。
一个是以曾厂长为首的改革派。
一个极有可能是副厂长及李瀚、后勤部经理等一众人的守旧派。
眼下情况曾厂长应该是忍不住,开始率先出招。
后面守旧派们如何自处,赵大龙不知道。
但他绝不想被殃及池鱼。
好好的在外面赚外快,他不香吗。
按时按点的摸鱼拿月工资,他不香吗。
“老大,你叫我们,是又有什么好活了么。”张建国像只舔狗一样凑过来。
自从这段时间赵大龙带着哥几个,外面接了点小活以后。
再加之赵大龙非常大气的分钱方式。
让张建国彻底拜倒在赵大龙这位年轻人脚下。
赚钱嘛,不寒战。
叫十八岁小年轻一声“老大”,给十八岁的小娃娃当狗腿子,都不寒战。
尊严?那是狗屁!
“闭嘴,门关上,开个晨会。”赵大龙扭头看向还在给电瓶充电的王小五,“小五,你也别忙了,先过来。”
一直到几个人正襟危坐后。
赵大龙这才开口说:“我想稍微长点心的,都看出最近厂里有些不太平。”
“有吗?”徐虎梗着脖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其他人。
栾智平无语皱眉,“虎哥,你就别说话了,老大怎么说你怎么是吧。”
“说起这个,我倒是听到了个小道消息。”张建国回头看一眼门口,又转过来看向赵大龙,这才压低声音说,“昨天隔壁厂区,生产科的两拨人打起来了。”
“其中有两个老员工被打到住院了,这事儿连厂长都惊动了。”
“这有什么,厂子打架以前不也有过么。”徐虎说。
“不一样,这次受伤的那两个老员工,闹得很大,一点也不给厂长面子。”张建国低头沉思,“我其实前两天就想说了,我感觉厂子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头了。”
“我也有这种感觉,不止如此。”栾智平看向赵大龙和张建国,“你们有没有发现,随着其他小队的修理师傅活越来越多,他们偶尔看咱们的眼神也不太一样。”
张建国面容一肃,扭头看向小队里最年轻的王小五,以及空有一身牛劲的徐虎,“你们俩没把咱们在外面赚外快的事情说出去吧?”
“没有没有,我连我爸妈都没说。”十七岁的小五双手举过头顶,他最怕被自己人怀疑了。
以前班里丢东西赖上他,导致他小学有一段时间过的非常黑暗。
此刻简直像应激了一样。
“我就是问问。”张建国拍了一下小五肩膀安慰后,扭头看向徐虎。
“我也没有,最近在厂子里面的时候,我都是去废品区收拾废品配件了。”徐虎说。
栾智平收回目光,沉思起来,“要是这样的话,情况就更不乐观了。”
“怎么说?”赵大龙饶有兴致的看向栾智平,想听听这小子的想法。
“你们想,大家都在努力干活的时候,咱们在外面潇洒着,领着工资。”栾智平摊手,“这事儿搁哪个师傅身上看着会痛快。”
栾智平又压低声音说,“更别提咱们还赚了外快了,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也能想到这些。”
这话倒是让赵大龙有几分认可。
这几天其他队的维修小队长,没少在他这儿旁敲侧击。
以为他年纪小,经不住忽悠。
好在赵大龙两世为人,谁有些花花肠子,打眼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样,平日里咱们少跟其他维修小队的小队成员拉帮结派。”赵大龙看着几人总结说,“现在厂子里的情况不明朗,谁也别蹚这趟浑水。”
“除此之外,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早晨,晚上来厂子里露了头之外。”
“大部分事情能在外面解决就在外面解决。”
“有外派的任务,正常出任务。”
赵大龙说完,等待几人答复。
“明白。”
四人点头,表情也带上几分严肃认真。
之后赵大龙带着四人,开着颠簸不堪的黄河老破皮卡离开了厂子。
这几天大家对换不换减震意见很大。
徐虎和老王认为该换。
栾智平和小五觉得大可不必。
现在的减震虽然坏了,但至少还能开。
真要换了别的减震,半路上抛锚更麻烦。
这台老古董经不起折腾了。
驾驶位上的方向盘就是前车之鉴!
但徐虎和老张却觉得,该换!
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难不成还能直接原地解散?
那也太扯了吧。
对此,赵大龙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脑子里一直在想张柏找自己的事儿。
前天去东升配件店,张柏特意嘱托自己今天晚上去吴蕊家吃烧烤,有事相商。
赵大龙也不清楚啥事情,非要隔了好几天才说。
他这种说半句留半句的行为,最吊人胃口。
上班的时间很快过去。
赵大龙骑着二八大杠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吴蕊正和张柏穿肉串。
“来啦,上次喝酒你不是说烤猪肉串一绝么。”张柏坐在小马掌上,穿着白色的大背心,“我们这次买了五斤猪肉,五斤羊肉,还有乱七八糟的一些东西。”
“都等着赵大厨一展身手呢。”
张柏说着,抬起头笑着将肉串递了过去。
“你们两个吃货,真是逮着我一个人薅羊毛了。”赵大龙无奈苦笑,“蕊姐,今天挺漂亮啊。”
赵大龙发现今天吴蕊穿的很正式。
天蓝色的连衣裙,领口是那种比较宽大,极具九十年代风格特色的大领子。
领口中间还有两个天蓝色的小纽扣。
“唉,我一个堂哥今天结婚,中午参加婚礼去了。”吴蕊毫不在意的扯开领口上的两个扣子,整个人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
随后她发现赵大龙打量着自己这身行头。
吴蕊故意扭动身子,做女孩娇羞状说:“爷儿,怎的这是,看上奴家了吗。”
“蕊姐,大家都这么熟了,何必恶心我。”赵大龙无奈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