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每天闭上眼就梦到父亲惨死在我面前的生活了,我要赎罪,我要去自首。”
“昭夫,再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好。”老妇人手脚并用爬到牢房门前,两手同样抓住铁栏杆,“追诉期就要过去了。”
柯南还想说什么,可一想到身旁还举着枪的陆平,先扭头朝他看了眼。
陆平示意着看看不远处被丢在地上的刀子。
领会他什么意思的柯南走过去捡起刀子,直接丢到地牢门外。
现在可以了吧。柯南平静注视着他。
陆平松开扣在扳机上的食指,放下一直高举的手对柯南微微一笑,就仿佛刚才那冷漠的表情没有存在过一样,看的柯南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时候可可站出来,走到那对母子身前。
“老婆婆,法律的追诉期可以过去,但是这里呢?”她食指轻点着心脏的位置,“追诉期过去之后,昭夫先生这里的痛什么时候能过去?”
“我很怕痛。”说着,可可在自己手背上轻轻一捏,这很轻微的疼痛都让她皱眉。
把这多了个红印的白淅手背伸到这老妇人面前,一小会的功夫红印消失,可可继续道:“身体上的疼痛可以随着时间消失,心里的呢?”
这老妇人抬手抚摸着心脏位置,根本无力反驳。
这五年她看着昭夫折磨自己的模样,心中同样痛苦,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有所减少,甚至越发煎熬。
她一直想着等,等到过了追诉期,等昭夫不再折磨自己,她们母子就能回归到以前的正常生活。
但今天,两个小家伙的话,彻底击碎了她用来欺骗自己的幻想。
“妈妈,这孩子说的没错,让我去赎罪吧,我要度过的不是追诉期,是我心里的懦弱。”昭夫劝说着自己母亲。
如果不是当初他的一时胆怯,在母亲为自己掩饰罪证时没有阻止,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天的样子。
他也不会看到母亲因为自己的痛苦而痛苦,自己却被囚禁在铁笼子里面无能为力。
“把门打开吧。”陆平收起手枪走到老妇人面前蹲了下来,“你们家庭伦理的事情我不想评价,但你儿子能直面自己这份罪孽的心,比你、比你那把自己孩子碾进尘埃里的丈夫,更象个活生生的人。
打开铁门不止是解放他被束缚住的肉体,也是解放他的灵魂。
我相信你儿子会用自己的一生偿还这份罪孽,而不是每次梦回午夜连直面这份罪孽的勇气都没有。
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这份罪孽永远不会消散,但鼓起勇气走在赎罪的路上,在我看来远比你口中说的前途更加光明。”
明明是和之前举枪时一般无二的平静模样,但陆平现在的样子却让这对母子感到心安。
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钥匙,老妇人亲手打开紧闭多年的铁门。
没有了隔开她们母子的铁门,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双手颤斗着捧住自家孩子的脸庞。
第一次切身抚摸着孩子修长的胡须,老妇人嘴唇止不住的颤斗:“昭夫……”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
一句道歉的话,让母子两人跪在地上哭喊出多年的痛苦。
陆平、可可两人默默后退几步,把空间留给两人。
柯南瞥了眼陆平揣进白大褂的手,神情凝重道:“陆平,你的枪……”
“你说这个?”没等他把话说完,陆平果断掏枪,冷冰冰的枪口直指柯南。
直视着陆平那象是在看死人的目光,吓得柯南后退半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才刚认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的吉田步美还没走过来,就被陆平突然的转变吓得呆愣在半路。
而冷静下来的柯南却闭上眼睛,要死了吗?
不,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陆平和他设想的一样跟那两个黑衣人真的是一伙的,那在对方知道他就是工藤新一的时候就该动手了。
现在没有理由,突兀的准备动手,简直毫无逻辑。
哪怕是想隐秘的解决自己,也会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机会。
等他睁开眼准备和陆平交涉的一瞬间,陆平同步扣下扳机。
‘叮’的一声脆响,紧随其后就是步美惊恐的尖叫,“柯南!!!”
下意识的闭眼,柯南心脏直接停跳一拍,他怎么敢?
等了几秒,没有预想中痛苦的感觉,只有眼前那和一节小拇指差不多大的火苗让柯南怀疑人生。
“这是……打火机?”柯南瞪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看向陆平。
“我的演技怎么样?”陆平把枪口凑到嘴边吹灭跳动的火苗,轻挑笑着,“是不是特别象一个冷血杀手?”
象你星星个星星。
柯南强忍着打开脚力增强鞋把陆平脑袋当球踢的冲动,扫了眼对自己歪头笑着的可可,然后果断朝嚎啕大哭的吉田步美冲了过去。
心里把陆平他们父女两个问候了八百遍,柯南再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情况,干脆就回去重修幼稚园吧。
被做局了啊家人们。
“步美、步美,你冷静点,我没死,那都是陆平的恶作剧。”用力摇晃着步美的肩膀,柯南还回过头狠狠瞪了陆平一眼。
明明是这混蛋惹哭的小孩子,为什么反过来要他去哄?
“柯南?”脑袋传来的眩晕感让她停下哭声。
吉田步美眼角挂着泪珠仔细打量着对方:“我也死掉了吗?柯南你是在地狱里特地等着我的吗?”
打火机?
步美呆愣愣地把目光投向陆平。
这货贱不喽馊的瞄准步美再次扣动扳机。
跳动的火苗切实出现在步美眼中后,她鼓起脸颊推开柯南,胡乱挥舞着拳头就朝陆平冲了过来。
幸好陆平眼疾手快,一把揪住步美背后的衣服给她拎了起来,这才免得对方拳头落在自己身上。
一个大人,要是被小孩子打了,说出去得多丢人呐,是不是啊毛利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