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应棠的认知里面,宗澈是个把距离感拿捏得死死的男人。
哪怕现在他们已经领了证的夫妻,他也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
所以刚才才敢大言不惭地邀请宗澈进房间。
而宗澈会觉得她刚洗完澡穿着睡衣不方便,不会进来。
应棠觉得他是体面人,但用许意的话来说就是不解风情。
许意得知他们在出差的时候还能住在一个酒店,就说宗澈肯定是为她而来。
这会儿她不该吃什么劳什子的月饼,而应该和宗澈花前月下。
应棠解释他们都是来办案的,哪有心情想别的。
但心里头还是在思考,宗澈这么巧就来她出差的地方出差啊?
是为她而来吗?
不过应棠是那种,如果对方没有明确说,她就会当不知道的人。
遮遮掩掩,必然就有他的尤豫的地方。
至于尤豫什么,那就是他的事情。
应棠最后是以“手工月饼真好吃”结束跟许意的对话的。
晚上,照例还是跟宗澈连麦。
而她,还是秒睡。
这项技能真的很让宗澈羡慕。
他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困意。
尽管这个床上已经铺了他自己带来的一次性床具,枕头上也喷了助眠喷雾。
手机里也传出应棠均匀的呼吸声。
但就是睡得艰难。
尤其是在凌晨的时候,好象听到咚咚咚的声音。
宗澈其实不信所谓的酒店首尾房间闹鬼的玄学,但这个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一点?
这个房间的隔音,真差。
宗澈担心这边的动静传到应棠那边,就给通话按了静音。
也因为凌晨清醒过来,宗澈无意间听到了应棠的梦话。
“相信……相信我,我会尽力的……”
“会赢,一定……”
果然是尽心尽责的牛马,做梦还梦到工作。
这倒是和他很象,有时候白天工作太多,晚上会梦到相关的案子。
有种白天工作,晚上也在工作的错觉。
应棠说完工作之后,安静了好一会儿。
宗澈以为她今天的梦就要告一段落的时候,她再度出声。
就两个字。
“宗澈。”
“恩?”
他本能地回了一句,以为应棠醒了。
随后想到手机开了静音,他重新开了通话,问了一句:“怎么了?”
“宗澈……”
声音低低的。
一个名字被她叫得百转千回。
宗澈反应过来,她在做梦,梦到了他。
所以喊了他的名字。
深夜,床上,一个姑娘在他耳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
尽管,是通过电话。
而且有些东西,好象比他的意识,更先清醒。
偏偏,电话那头的应棠,又低低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宗澈……”
别叫了。
宗澈深呼吸。
不知道是不是电话那头的应棠听到了他最真切的呼唤,她没再叫他的名字了。
但涌入他身上的热潮,褪不下去。
宗澈多少觉得有点不好,于是挂断了电话。
如果她突然醒过来,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会吓到她。
而且接下来,很有可能不是呼吸声了。
宗澈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很久没有消下去之后,他有些认命地掀开被子。
闭上眼睛,伸手……
……
应棠早早醒了过来。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很好,电话在昨天半夜的时候就已经被挂断了。
她松了一口气。
因为昨天晚上梦到宗澈了。
而且还是一点少儿不宜的画面。
肯定是因为睡前许意让她也别跟宗澈连麦睡觉了,都在一家酒店了,直接面对面,还省了流量。
所以她还真就梦到跟宗澈一起躺在酒店的床上。
睡觉就睡觉吧,然后就亲上了。
梦中的宗澈,特别主动。
也没重度洁癖了,接吻都是交换口水的那种。
倒是让她有些难以招架,只能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
后来呢?
这个梦断断续续的。
等到宗澈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应棠稍微有点清醒了。
等有了意识之后,就难以进入梦乡。
那块状分明的腹肌,也就摸不到了。
应棠想,肯定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才做这种带颜色的梦。
因为许意跟她说,那事儿能释放压力,缓解情绪。
那在梦中,是不是也相当于释放了压力呢?
不。
应棠觉得做梦梦到那事儿,更让人心力交瘁。
这不,她照镜子的时候发现眼底有点青色。
还好,她可以化妆来遮住疲惫。
但宗澈就不太行了。
他不化妆。
早上他们在楼下碰头的时候,应棠就发现了宗澈眼底的青色。
问他:“换了地方,你是不是没睡好?”
这就被看出来了吗?
不过还好,她给他找了个理由。
宗澈点头,“恩,床垫太软。”
并不想告诉应棠他昨天晚上进行了一场手部运动后又去洗澡了。
折腾一通后,人清醒又疲惫。
俩人第一次有了相顾无言的时候。
不过还好,李明绪和陈屹从电梯里面出来,打破了此刻的尴尬。
“应棠姐早上好啊,”李明绪打招呼,“唉,姐夫你也在啊?你不会专门过来见应棠姐?”
一旁的陈屹看了看应棠,又看看宗澈:“姐夫?”
于是很快反应过来,“师傅,这位就是师娘啊?所以昨天你非要我开三五十公里,就是为了来这里见师娘?”
宗澈:“……”
应棠:“……”
有时候,有个嘴太快的徒弟,也是一件很让人头秃的事情。
宗澈没打算理会陈屹,跟应棠说:“同事,陈屹。”
陈屹:“是徒弟!”
同事多生分啊,师徒听起来就很亲切。
尽管这个师傅是陈屹自己认的,但宗澈也没把他赶出师门,这不就是默认,这不就是爱死了他这个徒弟吗?
所以他要坚决拥护自己徒弟的身份。
应棠跟陈屹打招呼。
不过陈屹的话,还是验证了许意昨天说的,宗澈住这家酒店的确是特意安排。
为了什么?
为了,见她一面吗?
如果只是为了见她一面的话。
那住在这个一百多一天的酒店里面,的确是为难宗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