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寂静的夜色中驶回镇北王世子府。
府门前灯火通明,管事与仆从早已躬敬等侯。
魏无尘落车,虽面带倦色,但脊背依旧挺直,那份宫宴之上历练出的威仪尚未完全散去。
“世子。”
冷若雪紧随其后,冰蓝色的眼眸在府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亮,却也难掩一丝疲惫。
宫宴之上,她的精神始终高度紧绷,护卫之责,远比厮杀更耗心神。
魏无尘对她微微颔首,还未开口,便见王妃苏晴身边的贴身嬷嬷快步迎了上来,躬敬行礼:
“世子,王妃娘娘在锦瑟院等侯,想听听今日宫宴的情形。”
母妃定然是关心他在宫宴上的表现,尤其是应对那些明枪暗箭的结果。
魏无尘看了一眼身旁的冷若雪,温声道:“你先回房歇息,我去去就回。”
冷若雪乖巧点头:“是。”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急切。
世子让她先回房……这意味着她可以提前准备。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让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目送着魏无尘在嬷嬷的引领下走向锦瑟院,这才转身,朝着两人居住的院落走去。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宫宴上看着世子被众人环绕,尤其是那个楚凤辞和长公主的目光,让她心绪难平。
她今晚……
需要确认,世子依旧是她的。
这绝非仅仅是因为太喜欢世子,无时无刻都想亲近!
而是因为,唯有在那种最亲密的时刻,感受到世子的所有,她才能真切地驱散所有外来者带来的阴影,确认自己在他怀中独一无二的位置。
对,就是这样。
这一天,冷若雪第一次自欺欺人。
……
锦瑟院内,灯火温馨。
王妃苏晴并未歇息,正坐在暖榻上,手中虽拿着一卷书,眼神却有些飘忽,显然心思并不在书上。
听到脚步声,她立刻抬起头,看到儿子进来,脸上顿时露出关切的笑容。
“尘儿,回来了?快坐下,跟母妃说说,今日宫宴如何?可还顺利?有没有人为难你?”
魏无尘在母亲下首坐下,接过侍女奉上的热茶,呷了一口,才将宫宴上的情形,拣重要的娓娓道来。
从与楚凤辞同乘入宫,到王御史的叼难与其后凌厉反击,再到三皇子提议赋诗,他如何以一首《行路难》震惊四座,最后长公主轩明月的主动交谈与隐含机锋的对话……
他语气平静,叙述客观,并未过多喧染自己的表现,但苏晴是何等人物,从这平静的叙述中,已然能想像出当时殿内风起云涌的场面,以及自己儿子是如何从容不迫,步步为营。
听到王御史构陷蟒袍时,苏晴柳眉倒竖,面露怒色。
听到儿子以一首旷世诗作扭转乾坤时,她眼中异彩连连,满是骄傲。
听到长公主那番看似提醒实则试探的话语时,她又微微蹙眉,陷入沉思。
“好!好!我儿应对得当,不堕我镇北王府威名!”
苏晴听完,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笑容舒展,“尤其是那首诗,作得极好!连林相和楚尚书都赞不绝口,看以后谁还敢说我儿是纨绔!”
她拉着魏无尘的手,仔细端详着他的脸色,心疼道:“只是辛苦你了,尘儿。京城不比北境,处处是眼睛,步步是陷阱,往后还需更加小心。”
“儿子明白,让母妃挂心了。”
“楚家那丫头……”
苏晴眼中带着笑意道,“看来对你倒是真上了心。她父亲楚雄今日在殿上,也没少为你说话。这门婚事,母妃看着是极好的。”
魏无尘笑了笑,不置可否:“顺其自然吧。”
苏晴见他似乎不愿多谈,也不再追问,只是叮嘱道:“你心中有数便好。时辰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快回去歇着吧。若雪那孩子怕是也等急了。”
提到冷若雪,魏无尘点了点头:“那儿子告退了。”
……
回到自己的院落,寝居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夜灯,光线朦胧而温馨。
魏无尘沐浴完毕,只着一身宽松的雪白中衣,墨发微湿,随意披散在肩头,更添几分慵懒随性的俊美。
他推开内室的门,脚步微微一顿。
只见床榻之上,锦被微微隆起。
冷若雪已经在了。
她似乎刚刚沐浴过,如墨青丝带着湿意,松散地铺在枕畔,衬得那张清冷绝艳的脸庞在昏黄光线下,少了几分平日的冰寒,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柔媚。
她身上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月白色丝绸寝衣,衣料柔软贴肤。
纤细的腰肢不堪一握,往下是骤然放宽的丰腴臀线。
见到魏无尘进来,她冰蓝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夜空中最璀灿的星辰。
她微微支起身子,寝衣的领口便随之微微滑落。
“世子……若雪……若雪已经为你暖好了床……”
暖床?
魏无尘看着她那副明明紧张得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却还是强撑着说出这般邀请话语的模样,心中不由失笑。
这丫头,对煮饭还真是执着。
而且,经过宫宴那一番折腾,他身心也确实有些疲惫,此刻看着榻上温香软玉,任君采撷的心爱女子,心神也不免有些荡漾。
他缓步走到床边,坐下,并未立刻动作,而是伸手,轻轻拂开她颊边一缕带着湿意的发丝,触及她微烫的肌肤。
“还叫世子?”
他看着她,宠溺道,“私下里,不必如此生分。”
冷若雪微微一怔,有些茫然,
不叫世子?
那叫什么?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看着他眼中那独属于自己的温柔,心脏砰砰狂跳,一个称呼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被她死死忍住。
那太僭越了……
她配吗?
魏无尘看出她的尤豫与徨恐,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轻柔一吻,低声道:“叫我无尘,或者……夫君?”
“夫……夫君?”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冷若雪脑海中炸开。
夫君!
世子允许她叫他夫君!
虽然她只是平妻,但世子竟然允许她私下里这样称呼!
这是何等的殊荣!何等的认可!
冰蓝色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她用力咬住下唇,才没有让那哽咽的声音溢出来。
“夫……君……”
她极其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千斤重量,和她全部的心意。
“恩。”魏无尘满意地应了一声,“我的若雪……”
这一声我的,彻底击溃了冷若雪所有的防线。
她猛地伸出双臂,紧紧环住魏无尘的脖颈,将自己滚烫的脸颊埋入他的胸膛,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气息。
“夫君……若雪……若雪好欢喜……”她闷闷的声音带着哭腔。
魏无尘搂紧了她,感受着她全身心的依赖与信任,心中一片宁静,更涌起一股珍重。
穿越至此,浮沉两世,除了将他视若性命倾尽所有的母妃。
冷若雪,是第二个这般纯粹,这般炽烈,甚至带着偏执与病态,将整颗心、整个灵魂都系于他一身,爱他至此的女子。
这份沉重到令人窒息,却又纯粹到不容沾污的情感,对他而言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异世,除了血脉亲情外,最先牢牢握在手中,真实无比的温暖与牵绊。
他或许无法回报以同等纯粹的唯一,但他绝不会姑负。
“若雪,那便依你?”
冷若雪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更加用力地抱紧他,用力点头:“恩!”
她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中水光潋滟,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请……请夫君……怜惜……”
帐幔轻摇,红烛昏罗。
这一夜,并非疾风骤雨,而是如同春日细雨,缠绵悱恻。
魏无尘极尽温柔,
冷若雪却大胆地回应着。
在他耳边一遍遍地呢喃着:“夫君……夫君……”
仿佛要将这个充满魔力的新称呼,刻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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