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无垢海,稣天城。
一尊身穿白袍站在海岸边的神明遥望海域,长发披肩,气息温和。
“徐凉见过稣天大神。”我恭敬说道。
稣天转头望着我说道:“老十,你叫我二哥就好,以你的实力成神是必然的事情。”
我说道:“话虽如此,但我毕竟还没有成神,所以在成神之前,长幼尊卑有别,徐凉不敢造次。”
稣天说道:“怪不得无病说你们道门的人尊师重道,极重传承,看来真是如此,根源在你这里。”
我说道:“道门之人,十有九孤,师承一定程度上超越父母的养育之恩,因为师承如同再造,关乎安身立命之本,所以我道门最重传承,师命如天。”
稣天说道:“外界传言,你杀人无数,无法无天,如今看来,都是形势所逼啊,尝试过低头吗?”
“尝试过。”我说道。“只是没用,身居高位者只以为低头是懦弱,不打都不行,他们踩在我的头上肆意践踏凌辱,毫不手软。”
“这是你毁灭下界道门所有生灵的缘由吗?”稣天问道。
我说道:“即便我没有引动雷劫毁灭下界,下界的湮灭也是注定的,天尊在下界的海洋中豢养幼鲲,以下界道门为牢笼,幼鲲出关之日,就是屠尽人间之时。”
稣天说道:“我指的是,无恨妖藤。”
我说道:“我从泥潭中挣扎,一路走来,无论是哪个阶层都大为失望,身居高位者人为富不仁,心狠手辣,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他们没有怜悯之心,强者挥刀砍向弱者,而弱者却选择砍向比自己更弱的弱小,我的无恨妖藤集合了我对世间善恶的感知,对众生发出审判,只有心灵极度纯净的人才可以通过审判。”
“怪不得你的元力会这么强,原来是了众生的元力。”稣天说道。“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修行之道,你的法门我不认同,却也可以理解,但你不惜一切换来不属于自身力量的修为违抗天命,你应知杀戮换不来和平。”
我说道:“换不来和平,却能换来公平。”
“人都死了,公平还有何用?”稣天问道。
我说道:“强者将死的懊悔,是对已故弱者的最大慰藉。”
稣天怔怔地望着我,沉默半晌后问道:“我有什么能帮得到你的?”
我说道:“听闻稣天大神是空识界神力的拥有者,也是无垢天主在天界的布教使徒,半个月后,天庭前来要人,我想听听稣天大神的意见。”
稣天说道:“小宝的确是低语者,我的感知之内,小宝的命轨是不明和杂乱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稣天说道:“他的未来不可既定,而他不可既定的原因就在于你,无论你选择交出小宝还是不交,命轨都会发生改变,只是好坏不可预测。”
“我只想让他活下来。”我说道。
“这本身就是一个选择。”稣天说道。“徐凉,世间生灵都有自己的执念,有时候你得学会忘记,因为我感觉到你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如何才能忘记?”我问道。
稣天说道:“放弃自己的执念,放弃这天地间赋予你的身份和能力。”
稣天说着,伸出手掌,一股无法言喻的柔和神力散发,我不由自主地走到稣天的手掌上,稣天的身上散发白光,这白光拥有极强的治愈能力,我原本杂乱的记忆变得清晰,眼眸中各种高精度的计算也变得缓和下来。
我的视线恢复清明,体内时而暴动的仙气也变得柔和。
“这是什么能力?”我问道。
稣天说道:“无垢一脉信奉天主,我们都修炼瀚海神力,而瀚海神力的基础就是心灵纯净,徐凉,你能加入我们无垢海,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感受的能力是奇迹治愈,它虽然不如创生之力,却是另一种治愈心灵的能力,如果你能好好感悟,便可以展现出一些独立于修炼之外的超自然能力,包括物质的转化,以及精神的感化。”
“多谢稣天大神的赐教,徐凉感激不尽。”我恭敬鞠了一礼说道。
回到十全城之后,我盘坐在神殿之中,运转无相力和原始天书感知体内多出的一缕治愈之力,片刻之后,一股庞大的精神治愈之力涌出,盎然生机,照耀四方。
石头神惊醒,从储物袋中钻出,兴奋地围着我飞了几圈说道:“好舒服的气息,徐凉,你身上怎么会有创始元灵的气息?”
我睁开眼睛问道:“创始元灵是什么?”
石头神说道:“是和我一样的自然神,不过我是石头组成的,它却是植物组成的,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曾经是好朋友,但后来它消失了,我已经很多年没再见过它,当年它在我身边修行时身上就会散发这样的气息。”
“这气息是无垢一脉的神族疗愈之法,名为奇迹治愈。”我说道。
“怪不得会让人心情愉悦。”石头神说道。“真高兴认识你,像是认识一个老朋友。”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说道:“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独立于神族之外的自然神,刚刚我和无垢海的神明学了奇迹治愈之后,他告诉我无垢一脉的法门可以实现物质转换,如今看到你,我心中似乎有一些启迪。”
“什么是物质转换?”石头神问道。
我说道:“物质是由分子、原子和离子构成,每一种物质都有独特的分子结构,通常来说,物质是不可改变的,但通过一定的条件加持,物质就会从一种形态变化为另一种形态,我有一种法门是通过汲取血液中的特殊物质转化为超强破坏力的能量,这就是物质转化,但无垢一脉的物质转换似乎是一种更高层级的转换,比如你和我。”
“我们之间也可以转换吗?”石头神挠头问道。
我说道:“从生灵角度讲,我是碳基生命,而你是硅基生命,我们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硅基生命的形态不该是自然诞生的,可你却是自然神灵,这其中一定有某种我目前无法理解的天道运转在其中,只要我能弄清这其中的本源,我就可以实现超脱。”
石头神说道:“我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你跟我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大家都是追求极致的修炼,从来也没谁像你这样追求本源的,忘了告诉你,我在你的储物袋里还感觉到了另一尊自然神的气息,是一株神树。”
我闻言,将当初在黄金世界得到的神药取出,石头神说道:“对,就是它。”
我说道:“这是全知之树的护道树,先知族记载之中,从全知之树上掉落下的种子长成的植被,我也不知道它的功效。”
石头神说道:“这护道树的气息和之前你儿子生日宴上出现的怪小孩很像,这应该就是你说本源,我也有自己的本源,曾经有人用五彩神石设计了一个阵法用来抓我。”
“你是说,可以用护道树抓主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