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给你的。”
高枝笑盈盈将灯举起来,“你觉不觉得和你长得很象?”
小狼崽在夜色中发着光,映照在高枝脸上,整个人都好似渡了层金光,叫人见之晃神。
鄷彻喉结滚动了两下,“送我的?”
“昂。”
高枝塞到他怀里,“你当时看着我去给沉青买灯,我就知道你肯定想要。”
“我当时没瞧见你买这个。”
鄷彻道。
“我后来给商陆塞了银子,让他去买的。”
高枝笑道:“还让他偷偷放到屋子里,厉害吧。”
鄷彻动了动唇,“…嗯。”
“你怎么这表情?”
高枝回忆少年时,这人计较她给沉昔买灯,所以这次,她也送他一盏。
“不喜欢吗?”
高枝戳了下小狼崽的屁股。
“不象我。”
鄷彻轻声说。
“哪里不象。”
高枝提溜着小狼的尾巴,“你看,多可爱啊。”
鄷彻顿了下,视线落在小姑娘脸上。
“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腰肢被一双大掌复住。
滚烫的温度通过单薄布料通过来。
“谢谢。”
男人没有抱她,没有吻她,只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就让高枝有些…情不自禁的腿软。
【谢谢阿枝能顾虑到我的情绪。】
【也谢谢阿枝能在意我。
她慌忙偏开脸,“你就轻飘飘说一声谢谢就够了?”
鄷彻问:“我有什么能做的吗?”
“现在时辰还早呢。”
今日沉青说要回来,是顾及着鄷荣和鄷舟回宫不方便,如今才到戌时,高枝可睡不着。
“你想要做什么?”
“今日上元节,不如咱们玩个游戏?”
高枝眸底一转。
“好。”
鄷彻认真点头。
高枝重新将烛盏给点了,从柜子旁边的箱子里取出两坛子米酒,“这是百合昨日上街去买的,说是这家酒铺生意很好。”
鄷彻见小姑娘将酒给搬出来,很是费解。
“要喝酒吗?”
“不止是喝酒。”
高枝心头早就蕴酿过一个计划,瞧鄷彻方才感动的模样,打算趁热打铁提出来。
“咱们玩这个。”
她从箱子里又取出两个骰盅。
“咱们比骰子大小。”
“输了喝一口酒。”
这倒不是什么稀奇的游戏。
原先在军营里,将士们起哄,鄷彻也配合着玩过几把。
“今日上元节,咱们还没喝酒庆祝呢。”
“行。”
鄷彻将小桌搬到床上,高枝拿过骰盅和酒。
“可不准玩赖。”
“这话不应该是对你说的?”鄷彻抬眉。
高枝嘁了声,摇晃着骰盅,听着清脆响声,她将骰盅压在桌上,气势十足。
鄷彻挑眉,“要赢了?”
高枝笑了下,“有这个预感。”
说着,就将骰盅打开。
骰子上清淅刻画着五个点。
高枝手掌摊开,做出请的姿势。
鄷彻抿唇一笑,将骰盅打开。
鲜明的六点,出现在眼前。
“你运气挺好。”
高枝将杯子里的米酒一饮而尽。
鄷彻提醒:“这种自己酿的米酒喝着甜,后劲足,不宜多饮。”
高枝不当回事,“这就和饮子差不多,不妨事,你快点,别想着插科打诨,等会儿你输了可得都给我喝了。”
不然她的计划可没法实施。
果不其然,第二把鄷彻的运气就没有那般好了,骰子只有一点,惨败高枝的六点。
“我虽说不怎么混迹赌坊,但我这人做什么都是有点水平的。”
高枝得意,给人倒了杯米酒,“慢点喝,殿下。”
鄷彻觉得好笑,学着高枝的模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了。”
“接着来。”
只是接下来几把,高枝的运气就明显没有那么好了,连饮了几杯,还没把鄷彻灌醉,自己倒有些头晕起来。
“好了。”
鄷彻按住她甩动骰盅的手,轻声道:“你喝了不少了,夜里不宜多饮,就到这儿吧。”
“那怎么行。”
高枝如今还清醒着,指着人,“鄷彻,咱都多大年纪了,你可不能干这种赢了就跑路的事儿。”
鄷彻眉梢抬动,“我是怕你醉。”
“不会,没那么容易。”
高枝信心满满,重新摇动骰盅。
后面四把,都是鄷彻输,眼瞧着一坛子米酒空了,鄷彻将空坛子放在床边,“现在可以了吧,你也赢了。”
赢是赢了。
但鄷彻还是没有醉态。
“时辰还早,而且这才两坛子酒,不多的。”
高枝撺掇着人,“再来两把。”
鄷彻以为小姑娘是起了玩心,于是配合着又玩了两把,剩下的一坛子酒也被他喝了一半。
“现在可以了吧?”
高枝抿唇,上下打量着鄷彻。
米酒后劲上来,男人热得将披在肩上的外衣已经脱了,剩下雪白中衣,露出的白淅脖颈泛上层层粉意。
高枝眸底微动。
“敢不敢玩几把大的?”
鄷彻蹙眉,“还要如何玩?你不如直接让我将这剩下的都喝了。”
“我可没这意思。”
高枝活动着筋骨,“这玩游戏嘛,输赢都得心服口服。”
鄷彻按兵不动,看着人,“你要怎么玩?”
高枝下床,又拿了六个杯子,将剩下的半坛子酒倒干净。
鄷彻去端茶水来,以防万一,两人中谁喝多了,喝些水解酒。
“剩下六把,咱们玩个新鲜的。”
在男人注视下,高枝妙目泛起一层兴奋的潋滟光彩,“输一把,脱一件衣裳。”
鄷彻倒酒的动作一停。
甚至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刚刚是听错了?】
【不可能。】
【阿枝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鄷彻。”
高枝咳了两声,“你没听错,接下来六把,输一把脱一件衣裳,另外,酒也得喝了。”
鄷彻端着的水杯在半空中抖了抖,看着人。
“你认真的?”
高枝眨了两下眼,“当然了。”
“你已经醉了。”
鄷彻将水递过来,“把这些喝了,我将桌上的收拾干净,准备睡觉。”
“不睡。”
高枝拉着人,“说好了玩游戏的。”
“我明早还要上朝。”
鄷彻二话不说起身,被高枝拉住,“除非,你不敢玩。”
鄷彻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高枝,别胡闹。”
“怎么就胡闹了。”
高枝道:“现在时辰还早,将这些喝了,最多两盏茶功夫,到时候就睡。”
“为什么要玩这种游戏。”
鄷彻蹙额,“姑娘家,要自重。”
“自重个屁。”
高枝瞪着人,“咱们是夫妻,谁家夫妻玩自重这套?”
鄷彻动了动唇,“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
高枝拉着人不放手,“这游戏多新鲜,你胆子怎么这样小?不会是怕自己输,所以不敢玩吧?”
“……”
鄷彻顿住,目光落在高枝的身上,一字一顿:“高枝,你浑身上下,有六件吗?”
高枝怔住,反应过来后,笑了出声:“哇,你真是非常自信啊,说不定输的人是你,这话你先问问自己吧。”
鄷彻静静地看着人,半晌才道:“你确定要玩?”
高枝点头,“无比确定。”
“好。”
鄷彻垂下眼,将骰盅拿过去,“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