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给她撑腰(1 / 1)

百合瞧着自家姑娘冻得脸苍白,心疼道:“直接进去吧姑娘,有王爷在,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也学着银柳胡说八道起来了?”

高枝扯动嘴角。

只是受风雪冻久了,就连摆出笑容都有些艰难。

嘴角扯得生疼。

“做事不能只顾着我自己,她也是鄷彻的长辈,若是亲生祖母,我或许还能闹一闹。”

高枝盯着那道厚重的布帘,“可就是因为不是,若事情闹大了,她不会顾及鄷彻的名声,将事情宣扬出去,只怕会让他背上大不敬的罪名。”

大鄷崇敬孝道。

鄷帝更是以孝顺出名。

曾有朝臣因不敬八十老母而被砍头。

这种可以避免的小事,能容忍避免,高枝不介意多忍一忍。

左右隐忍是她前世做惯了的事。

而习氏是八百年才见一次的,完全在高枝忍受范围内。

“姑娘,奴婢去给您再拿一件外衣。”

百合瞧人身子冻得发抖,小跑着出去。

屋内。

古氏瞥了眼窗户纸上的倒影,恨得咬牙切齿,哽咽着跟习老夫人说:“翘儿是您亲孙女,她惯来是最孝顺您的,

现如今好了,和您天各一方,上个月还写信回来,说思念您和她父兄,小丫头被苦日子磋磨得不行了,

她还说,愿意出家去当姑子,也不愿意再和如今的丈夫捆在一起。”

习氏听了直抹眼泪,“她被娇生惯养十多年,如何能受得了那般清苦的日子,我得跟你公公说清楚,

得将翘儿接回来才是,就算是日后嫁不出去,咱们家养她一辈子就是了。”

古氏连连点头。

……

高枝又等了一刻钟,腿脚都跟着麻了,原想着习武之人没那么怕冷,现实却重重打她的脸。

果然不能要风度不要温度。

下回来连家得多穿些了。

身后帘布被人撩起来。

她以为是百合回来了,结果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青年瞧见是她,面上一热,退后作揖,“嫂嫂。”

高枝反应了一会儿,“连新?”

“是。”

连新垂着脸,胸口跳动不休,恍若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在表兄书房瞧见的那副画象。

“你怎么认得出是我?”

高枝虚扶他起身,笑道。

“我见过嫂嫂。”

在高枝惊讶的目光中,连新不自然道:“少时曾带着幼妹,去岳麓书院探望表兄,那时候…恰好瞧见了嫂嫂和表兄一起念书。”

高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连家人来探望鄷彻之时,高枝都没有去凑过热闹。

也难怪只连新看到了她,而她却没有看见连新。

“嫂嫂怎么在这儿等不进去?”

高枝摸了摸鼻子,“老夫人在喝药,说是怕将病气过给我,所以让我在这儿等侯。”

连新察觉不对,打量女子被冻得煞白的小脸,语气带了些怒意:“你在这儿站了多久?”

高枝一愣。

她还没生气呢。

连新气什么?

难不成是怕鄷彻迁怒于他。

高枝忙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多久,你先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一等。”

布帘再度被人挑开。

“你等了多久?”

鄷彻阴沉的面庞出现在视线内。

身后跟着的可不是百合。

连新自觉后退了两步。

高枝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百合,后者眼神落在手臂上的狐裘,朝她不知所措地摇头。

可不是百合将人带来的。

是正好路上遇到了鄷彻,他见高枝良久没回来,才要一起跟过来的。

高枝叹了口气,朝对方挽起笑脸,“没多久,我正打算进去呢。”

滚烫的大掌贴在她的脸颊,随意一试,便知道高枝在撒谎。

“鄷彻。”

高枝现在可后悔方才没有多搓搓脸。

让鄷彻发觉了她在撒谎。

“真没等多久,是天儿冷。”

连新尚且在,高枝朝人尴尬一笑,“你进去吧,连新,别在这儿受冻了。”

连新皱眉,“兄长嫂嫂进去吧。”

鄷彻周身气场冷冽,掀开布帘就要进去,被高枝抓住了手腕。

“你别……”

她轻声说:“鄷彻,我没事,她们怎么说是你的长辈,别乱来。”

“不乱来。”

于是快要迈进去的那只腿停住,重新落在她跟前。

“连新进去。”

连新一愣,“兄长,你……”

“老夫人不肯见我们夫妇,我们不计较,在这儿等她便是了。”鄷彻面不改色。

高枝神色更尴尬了。

“鄷彻。”

连新只好先进屋。

不等两句话的功夫,屋门被人重新打开。

方才拦住高枝的老媪一脸惊慌过来开门。

“王爷,您来了怎么不早说?”

鄷彻视线扫过老媪的面庞,吓得对方抖了抖。

里头传来习氏的声音,“阿彻,你和阿枝快进来吧。”

鄷彻回身牵住高枝的手进屋。

“老夫人,舅母。”

高枝活动着冻僵的手脚,朝两人行礼。

只是半道被鄷彻给扶起来。

瞧着不伦不类的礼节,古氏笑盈盈开口:“方才这刁奴见我和婆母在说话,竟然忘记通报阿枝来了的事,真是该打。”

老媪连忙甩了自己两个巴掌,一边说:“奴才该死。”

鄷彻语气古井无波:“看来老夫人的舅母都年老耳聋了,高枝几次让人通报都没听见,下回我该请大夫过来给两位治治耳。”

习氏和古氏的表情同时一僵,哪里想得到鄷彻说话这样难听不给面子。

高枝连忙拉住人的手。

“别乱说话。”

她压低声音说。

“是我做得不好。”

习氏深吸一口气,摆出笑脸,“阿枝,我该跟你道歉才是。”

高枝哪里受得起对方道歉,道:“老夫人这话是折煞我了,无心之失,阿枝怎么会在意。”

连新看了眼自家母亲,足以了解,所以才越发生气,“就算是祖母年纪大了,听不见,母亲也不该听不见才是。”

古氏皱眉,“你这孩子疯了不成。”

“儿子只是认为,嫂嫂孝顺过来拜见,两位却装聋作哑,这样很不地道,为老不尊。”

连新多年来一直游历各地,除了崇尚风雅之外,便是想要逃离这两人。

这都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但自幼就知道,若是长期待在她们身边,他会象自家那蠢妹妹一般,起不该起的心思,做不该做的蠢事。

“连新。”

习氏虽心情软弱,但被自己孙儿这样骂,也忍无可忍,拍了下桌子,“你出去玩一趟,是将心都玩野了,你还回来做什么?只知道气我。”

高枝站在一旁,没想到先引起战争的竟然是连新,想要规劝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孙儿知道,回来后要面对的是您二位的刻薄冷漠,孙儿也不愿意回来。”

连新看着两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连翘做的蠢事,就是被你们二人唆使。”

“胡说八道。”

习氏虽然清楚孙女的心思,但的确不知连翘会做出那些事。

真正唆使她的人,只怕是自家儿媳妇。

“连新,你住嘴。”

古氏看了眼身侧的夫妇俩,深吸一口气,道:“阿彻,大过年的就让你看了笑话,真是不好意思,

我会好好管教你表弟,让他不要随便乱说话。”

“表弟说的,我认为并无不好。”

鄷彻接的话让两人都跟着表情不好看。

连翘爬床未遂,鄷彻做主将她嫁去遥不可及的钦州。

这件事成了连家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没有人提及。

没想到今日被连新捅破,鄷彻还不休。

“我看着连翘长大的,也知她并非自幼时就是坏心眼。”

鄷彻看向古氏,“那她为何会长成如今这模样?想来两位比谁都明白。”

习氏攥着椅把手,“鄷彻,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外祖母。”

“你不是。”

鄷彻看着人,“你我,全家都清楚不是,可我也躬敬待了你这些年,尊称你为老夫人,因为你是我舅父的母亲,

这个家里,你和舅母于我来说就是外人,这是事实,所以,也请你二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若是再动不该动的心思,动不该动的人,我恐怕就要不顾及这些年的情分了。”

这话说得相当难听,就连高枝拼命在袖子里抓着人的手,对方都无所顾忌,说完这些,就拉着高枝离开。

路上正好碰见打算去饭厅的连老爷子和连闻节。

“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儿?要吃饭了。”

连老爷子问。

连新跟在后头,“气都要气饱了,吃不下了。”

连闻节将儿子抓住,“怎么回事?”

连新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连老爷子父子都是脸色冷了冷。

“阿彻,先吃饭吧,都是一家人,大过年的,别生分了。”

连闻节拉住鄷彻的骼膊。

鄷彻却抽开,“舅父,你和外祖父还有连新才是我的家人,她们不是,今日算是我不通孝道失陪。”

话音落下,就拉着高枝往外走。

“外祖父,舅父,我们先走了,过段时日再来看你们。”

高枝回头说。

连老爷子深深叹了口气:“阿彻为了给高枝撑腰,连咱们都不要了。”

“您这话是跟母亲学的?”

连闻节皱眉,“别再这样说了,阿彻方才说得不错,这件事从根本上,就是我们没教养好连翘,她受人唆使,

干出了那等丑事,高枝没有去计较就很不错了,还来陪我们过节,

母亲和古氏还拿乔,您难道还不清楚,做错的人是谁吗?”

连老爷子盯着两道身影消失在府邸内,神情苦涩,“是我年老昏聩了。”

……

“鄷彻,你不能就这样扔下外祖父他们。”

高枝温声劝道:“就算老夫人和古氏不是你的血亲,但外祖父是真心疼爱你的。”

“若无外祖父偏爱,习氏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任由古氏唆摆。”

鄷彻看着她,“高枝,别认为是你让我为难了,这帮人我早就该远离,

若非是顾及着外祖父的颜面,我不会容忍这些年。”

高枝欲言又止。

可若不是她。

这段明面上的关系不会这样结束。

“我会找时间去和外祖父说清楚。”

见高枝担心,鄷彻语气柔缓了些。

“可如今大过年的,咱们去哪儿?”

高枝撩开车帘,见三个孩子还在后头的马车内说笑玩闹。

“回家,去看爹娘。”

鄷彻道。

听到这声爹娘,高枝起初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去我家?”

“不是我家?”

鄷彻抬眉。

高枝闻言才生笑:“行,去你家。”

高正和邵氏还是第一次没有女儿陪着过年,高正大早上卯时起身,叹气到了午时,邵氏让人备了午饭,抬手就抽人嘴巴。

“再叹气我给你扎一针,让你张不了口。”

“我这不是惦记闺女了嘛。”

高正捂着胸口,“从前咱们闺女陪着,一家子过年多好,我不该这么早将她嫁出去的。”

“翻了年头她就二十了。”

邵氏无语看着人,“你指望她陪你到四十再嫁出去?”

“那倒也不是。”

高正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管家带着喜气通报:“王妃来了,王爷带王妃回来过年了。”

邵氏一把将高正拨开,“走,快走。”

瞧着夫妇俩领着三个娃走进正厅,高正笑容难掩,将高枝抱在怀里,“我的心肝儿宝贝,你怎么回来了?”

邵氏见怪不怪,“今日该去连家吧,怎么过来了?”

鄷彻解释:“娘,我们已经去过了,我们过来拜见您和爹。”

听到这声爹娘,邵氏和高正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自然了。

“你的腿好了?我这几次上朝见你没坐轮椅。”

高正拍了下人的肩膀。

鄷彻颔首,“好得差不多了,要多谢娘派来石大夫给我医治。”

“可别谢我。”

邵氏抬眉,“要是不治好你,我怕有人要找我麻烦。”

高枝清了清嗓子,“娘。”

“我去让人加菜。”

邵氏被温榆和温汀围绕着,转而笑道:“可别饿着我三个大孙了。”

高正将温言抱起来,“外祖父教你去练剑如何?”

老两口的接受速度比高枝想象中还要快。

在家里和乐融融用过晚饭,邵氏私下拉着高枝问过两人打算何时要孩子的事。

高枝只说会努力,将人搪塞离开。

待鄷彻回来,高枝正好沐浴出净室。

“方才爹说……”

鄷彻刚开口,又觉得不好。

“怎么了?”

高枝擦拭头发,询问:“爹说什么了?”

鄷彻欲言又止。

“说吧。”

高枝将帕子放下,“他为难你了?”

“不是。”

高正倒是没有为难他。

只是…吩咐的事让他有些为难。

屋门被人敲响。

鄷彻将屋门打开。

“这是……”

“这是夫人吩咐的,让姑爷您睡前一定吃了。”

高枝预感不太对劲。

见伺奉母亲的嬷嬷将一碗黑漆漆的药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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