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她竟然早就知道(1 / 1)

“你怎么来了?”

高枝连忙用被褥捂着身体,耳尖和露出的肩膀都染上了一层薄粉。

“……”

鄷彻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腹下异样,随即道:“我今夜回书房住。”

“不用!”

高枝攥着被褥,“我不是赶你的意思,就是…就是有些太惊讶了。”

鄷彻始终保持着睫翼低垂,没吭声。

也不知道是不敢问,还是不知如何问。

“我……”

“不用解释的。”

鄷彻攥着衣袖,“我…人都有欲念,我可以……”

“不是的!”

高枝险些冲下床,咬着嘴唇半晌说:“我月信来了。”

“?”

鄷彻这才想起来,如今到了月中,的确是她月信来的日子。

【可月信来,为何要摸那处……】

“这里……”

高枝本着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心思,将被褥松开,挺了挺腰,“会胀痛。”

小衣的鲜红刺痛了鄷彻的眼,他想起身帮人将被褥盖上,只是刚站起来,又重新坐了回去。

【太近了。】

【离阿枝太近,会很危险。】

高枝一愣。

“胀痛…能忍得住吗?”

鄷彻抿唇,他对女子的身体结构了解得少,只是少时因为高枝来月信,而去稍微了解了一些。

“石济,不,我去让商陆和苍术去外头请大夫过来。”

鄷彻本来想要招来石济,但男女有别,尽管对方年纪大了,他也实在是不愿意让陌生男人看到高枝。

“不用!没到要请大夫的地步。”

高枝清了清嗓子,“每次来都会有些疼的,熬过这几日就没事了。”

鄷彻皱眉,不禁问:“你确定每个姑娘都会这样?”

“月信虽然每个姑娘都会有,但征状不同吧,我这还算轻的。”

高枝回忆,“我还记得高家有个小丫鬟,每次来月信,疼得满地打滚。”

满地打滚……

鄷彻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先前从不知道,女儿家来月信会这样难受。

“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确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得上什么忙。

或许可以帮高枝熬药。

“你能帮得上什么。”

高枝哭笑不得,“总不能帮我按摩吧。”

“……”

鄷彻刚正色的面孔出现一丝龟裂,“我、我、我不会。”

“我以为你会说——”

高枝学着人羞赦的模样,“我、我、我不敢。”

方才还尴尬的气氛,这会儿缓和下来。

“高枝。”

鄷彻抿紧唇,深吸一口气,“我去叫百合她们过来。”

“不要。”

高枝窝在被褥里,“我不习惯让别人碰我。”

“我就可以了?”

直到对方完全缩在被褥里,他才放心地看过去。

高枝懒洋洋靠着枕头,盯着深深的床帐,不知怎么笑了下,“你可以。”

“…那也不行。”

鄷彻的腿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

而高枝就象是一个不定时的火药,但凡靠近,他都要情难自控,更何况如今她…连衣服都没穿。

方才还瞧见了那般…旖旎的画面。

他当真是不知道,要是再靠近,他会做什么。

高枝瞧着人转身出去。

以为他又要去书房避难。

等了不到一刻钟的光景,人又重新回来,手里揣着两个汤婆子,另外,还端了个盆儿,里面有两条热手帕。

“这个,给你。”

汤婆子从被褥里递了过来,盆儿他搁在了床边,“水拧干了,你热敷一下,我就在外头等你,凉了就叫我,我去给你换。”

其实高枝也知道这法子,只是月信来了,懒得动弹。

将帕子盖在胸口,她转头看向已经偏开脸的鄷彻,“你是怎么知道这办法的?”

“你不愿看大夫,我方才…问了百合她们怎么缓解。”

鄷彻耳根子都是红的,高枝都无法想象他是如何跟两个姑娘开的口。

“噢……”

“那你早点休息,等会儿喊我。”

鄷彻逃般地出了内室。

高枝热敷了一盏茶功夫就缓解了不少,通过屏风,见对方坐在榻上一本正经的模样,好道:“我舒服多了,你不用再换了,休息吧。”

话音落下,那身躯动了动,只是也没躺下。

高枝见状不再催促,将帕子扔回盆儿里,就躺下休息了。

每次月信来,她总睡得很熟,等到次日日上三竿了,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王妃醒啦?”

银柳和百合正在外间收拾,听到动静,忙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

“王爷今早还叮嘱咱们动作轻点,别吵醒了您呢。”

高枝坐在梳妆台前,打了个哈欠,“他去上朝了?”

“可不是。”

银柳帮人梳头发,“我听苍术说,这些时日王爷忙得手脚不停呢,外头人都在传,说王爷比太子还受官家器重,

更有甚者,还说官家日后的皇位是要……”

“这话不许再说。”

高枝揭开眼,扫了眼人。

“奴婢失言。”

银柳自觉说错了话,忙闭上嘴。

“官家待王爷如何,那不是咱们评判的事,他们的关系就更不要说,外界人怎么传,终究是谣言,

但若是从咱们自己嘴里说出去,假的都会变成真的。”

放在少时,高枝还不会计较这些,但经过一世,东宫的磋磨,她早明白谨言慎行这四个字的重要性。

百合瞥了眼银柳,随即问:“姑娘今日打算做什么?还要操持府中内务吗?”

“今日先不去。”

高枝心里已经有了想去的地方,“去看看温榆。”

禾欢院内,冰雪消融,温榆带着两个年纪相仿的丫鬟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天儿可真舒服。”

“是啊,晒得人暖洋洋的。”

两个丫鬟都是邵氏在高家时给温榆挑的,一个叫玲胧,一个叫盎然,年纪相仿,性子也一个赛一个地活泼。

温榆喜欢和她们玩闹,换做平日早就聊欢了,只是今日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姐儿?今日太阳好大,您不高兴吗?”玲胧心思细腻些,发现温榆的不对劲。

温榆撇了撇嘴,在两个玩伴跟前,也不肯全然吐出:“只是觉得这天儿不好。”

“为什么不好呀?”

盎然坐在太师椅上,翘着脚丫子,先前她和盎然都是邵氏捡回去的孤儿,后来跟着妇人学了些医术,瞧着此情此景,想起妇人嘱托,教导道:“晒太阳可使血气相贯,血液流畅,还能补充体内阳气,帮助抵御寒邪。”

“不是晒太阳不好。”

温榆低着头,小声说:“是冬日不好,我不喜欢冬日。”

“冬日?”

盎然好奇,“是因为太冷了吗?”

“不是。”

温榆咬着嘴唇,“是因为……”

说到这儿,她就不肯说了,院子外传来禀报声。

“王妃。”

温榆领着两个丫鬟起来。

高枝进来就瞧见三个小姑娘急忙起身的模样,忙摆手,“不必这样紧张,我又不吃人。”

玲胧和盎然从前在高家就很喜欢高枝的,每次瞧见她早起练武,都佩服地躲在一旁观看。

后来高枝瞧见,还主动教她们几招防身,让她们不要只顾着学习医术,也要多锻炼身体。

“姑娘。”

盎然刚脱口而出,就意识不对,眼下在这王府里,温榆才是唯一的姑娘,高枝是王妃娘娘。

“对不起王妃,对不起二姑娘,奴婢失言。”

盎然脑子虽然没有玲胧灵活,但胜在反应快,认错诚恳,高枝如何会怪她,只笑了笑。

“你们先下去吧。”

温榆怕这两个小丫鬟惹高枝不高兴,赶着人离开。

“怎么了?怕我罚她们?”

高枝挑眉,坐在了温榆身侧的太师椅上。

“……”

温榆瞟了眼人,见她身后跟着的百合和银柳手里提着食盒还有首饰盒,都是恭谨模样,于是乖巧坐在人身侧。

“若是按照年纪,你确实也可以喊声姑娘。”

头一回听温榆如此平易近人的语气,高枝扯开嘴角,“那是。”

温榆咬着嘴唇,“我没有问过,你多少岁了?”

“我?”

高枝从银柳手里拿过食盒,放在自己和温榆中间的小几上,递给对方一块牛乳糕,扔了块放自己嘴里,细嚼慢咽,“算起来,十九吧。”

重生回来没仔细想过这件事,还是靠着算鄷彻离京那年才算出来岁数。

“你才比我大十二岁。”

温榆小声嘟囔:“怎么当我的母亲。”

高枝听得嘴角上扬,“我怎么当不了,前朝十三四岁嫁人生子的不在少数。”

“可那是前朝。”

温榆皱眉说。

大鄷和前朝不同,女子十五岁及笄,穷苦人家的孩子才会嫁得早些,及笄前挑选好人家,及笄后送出家门。

大多数权贵会将女儿留在身边,等到了十七八岁才定下婚事,更有胜者,将女儿留在身边一辈子,都是有的。

就譬如怀素长公主,伺候着太后,等到老人家离世,过着独身潇洒的日子。

邵氏说过,温榆日后的婚事,也是要掌握在高枝手里的。

“怎么?你娘年纪比我大很多?”

百合听高枝说起这话,不禁皱眉,担心温榆这敏感的性子,又要对她生出嫌隙。

温榆只是皱了皱眉,似乎是听到了这个意外的称呼,有些局促,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恩。”

“也不会大太多吧。”

高枝还是懒洋洋的模样,靠着太师椅,回忆起温禾。

当年她十二岁去书院念书,温禾应该是十七八岁的样子。

比她大了六岁。

那姑娘估计也就这么大。

高枝目光落在温榆脸上,随即倾身靠近。

温榆愣了下,起初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耳畔传来女声:“温榆,我认识你爹爹。”

温榆瞳仁一瞬间放大。

来京城之前,不,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们逃亡那一年,鄷彻和苍术还有商陆,就告诫过她,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的父母。

那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秘密。

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她和弟弟哥哥的性命不保。

“你当然…当然认识我爹爹了,他是你的丈夫呀。”

温榆迅速低头,掩盖住眼底的慌乱。

高枝看在眼里,戳了戳她的小脸,“才不是,你和你爹爹长得很象。”

听到这话,温榆惊讶地抬起脸来。

难道高枝真的认识她爹?

“不用怕,阿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高枝压说:“就连你父亲,都不要告诉他。”

温榆咬着嘴唇,不知道此时此刻究竟该信谁。

“我没有诓你。”

高枝轻声说:“你的爹爹,算是我一个很要好的兄长,从前我和他还有你父亲是同窗,他陪着我练武、教导我念书,帮了我好多忙。”

兄长?

温榆记得,从前爹爹在世时,鄷彻也是这样称呼她爹爹。

“温禾。”

高枝念出这个名字。

温榆眼底顿时泛起一阵红意,确信高枝说的的确是真话。

“温大哥对我很好,你的母亲…我也知道是什么身份。”

高枝叹了口气,轻轻抱了下温榆,“所以,温榆,不用怕,也不用觉得孤单,我知道你的秘密,我也懂你。”

懂她,这两个字象是赋予了莫大的魔力,让温榆情不自禁说出年幼时发生的事。

从她幼时有记忆起,爹娘是如何相爱,爹爹如何慈爱地教导他们念书,娘亲如何细心地养护他们长大。

从小姑娘口中,高枝了解到了她不在的这五年,温禾和夫人的事情。

最后一件事,就是温禾保护鄷彻离世后,温榆的母亲也选择离开人世。

“娘说了要保护我们长大,但她不要我们了。”

就算是经过了这么久,温榆还是会伤心落泪。

“不是的温榆。”

高枝不知该如何同孩子解释,生离死别这四个字的意义。

“娘不是不要你们,在爹离世后,她心里一定经历过很大的折磨和思考。”

高枝柔声说:“阿榆,娘亲在当娘亲之前,也只是和你一样的小姑娘,她孤身来到大鄷,父亲是她的依靠,也是她最大的精神寄托,

娘亲很爱你们,若是在理智的情况下做出选择,她不会选择离开的,

只是有些时候…活下来比死亡要难得多。”

“活下来,比死亡,要难得多?”

温榆愣住。

“是。”

高枝深吸一口气,她不免又想起前世,鄷彻在她离世后,经历了何等痛苦,可还有三个孩子要他拉扯大。

他不能背信弃义。

却又撑不下去。

直至三个孩子都相继长大成人,有了家庭。

他不愿再苟活一刻,选择离开这个人世。

他没有办法接受没有她的馀生。

就如同此刻高枝试想,徜若他离开了人世,她也一定坚持不住。

此刻,她想要教导温榆。

死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了。

“温榆,就算在未来父亲和我都不在了之后,你面对艰难困苦下,也一定要好好活下来。”

温榆咬着唇,“你们……”

“放心,至少在几十年内,我们都会好好陪着你。”

高枝轻声说:“我希望你能接纳我,因为接下来,我要陪你好多好多年。”

“你…不会离开我?”

温榆看着她。

“不会。”

高枝抚摸着她的额发,“直到有一天你主动离开了我们。”

温榆缓慢眨动眼睛。

院子矮墙下,苍术和商陆都无比惊诧地看着鄷彻。

方才他们都听到了高枝说的话。

她竟然知道,温禾的事。

鄷彻攥着椅把手,漆黑瞳仁内一片浮沉。

她…竟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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