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阿枝,你看看我(1 / 1)

男人今日出门时穿的是月白锦衫,干净得不染尘灰,眼下却成了血袍,看得她心跳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疼。

因为她看见了,始终被他护在怀里的娇花。

那傲然绽放的神花通体泛着淡淡莹蓝,纯洁高尚的不容人侵犯,它光是什么都不做,都能惹得人不断为它上刀山下火海,你死我活。

高枝眼框蓄满了泪。

这该死的花。

鄷彻该死的傻。

“王妃?”

苍术瞧着女人站在远处,未语泪先流。

鄷彻正用伤手整理着略凌乱的花瓣,听到这声呼唤,怔神地看向远处。

与此同时高枝飞奔过来,将将在扑进他怀里前,克制住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他到底伤了哪里。

也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会不会很前世那般,命不久矣。

甚至于,她连一句问话都说不住,眼泪失禁。

小姑娘不知如今哭成这般的模样有多委屈。

鄷彻看得揪心,又着急得不知所措,“阿枝,你怎么来了?”

“王八蛋。”

高枝哽着声,几乎是破口大骂:“我说了不要这花,你为什么还要来?”

当着诸多人的面,名声响当当的怀安王妃在痛骂怀安王。

这儿除了妙语楼的江湖杀手,还有鄷彻的暗卫,数百人就这样齐刷刷低下了头,生怕多听一句,就小命不保。

“高枝,你……”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鄷彻也觉得颜面难存,小声说:“你别哭了,我、我没事。”

“死木头、烂木头、臭木头。”

高枝哭得停不下来,指着人骂:“你不要命了?家里三个孩子都在等你回家,我让你不要来你偏要来,

你不要命的狗东西,你怎么一点都不为他们想想,不为我想想,你就这样想让我当寡妇吗?”

鄷彻一怔,撑着轮椅,缓慢地站起来。

他昨日才开始正式练习走路。

光走到高枝近前,这短暂的几步路,还有些磕磕绊绊,跟跄着到人跟前,无措地替人擦眼泪。

“不哭了,阿枝。”

鄷彻呼吸滞了滞,替人拭泪的指尖跟着发抖,“你这样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妃。”

李剑策马赶来。

他都不知道高枝一个没上过战场的女人如何骑马这样快的,象是不要命地往前奔。

他摔了好几跤才跟上来,高枝竟然毫发无伤就这样上了山。

“您没事吧?”

高枝吸了下鼻子,方才哭了好半晌,此刻才恢复理智,没有搭理鄷彻,对李剑道:“现在下山回客栈。”

银柳和百合对视了一眼,忙扶着鄷彻回轮椅。

鄷彻手足无措,看得出高枝生气了,也不愿意理自己,只能先吩咐人将刺客尸身一同带下山再去查。

石济被叫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

他年纪也不小了,这时辰起身真是挺要命的,奈何高枝叫得急,他只好披上外衣就往鄷彻的屋子里赶。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石济揉了揉眼,上来就替鄷彻把脉,“脉象无妨。”

鄷彻小心翼翼看向高枝,女子只是板着脸,转身往外走,“看看他身上的伤。”

高枝出门后,就让苍术和商陆过来。

两人从未见过高枝这样生气的模样,谁也不敢开口,只在心底埋怨自家主子做什么非要去摘花,害得他们受连累。

“说,今日在山上发生了什么,若是有一个字撒谎。”

高枝缓缓抬眼,百合和银柳已经拔剑对准两人的脖颈。

苍术瞪大了眼,“银柳,你和我认识这么多年,你要杀我?”

银柳面无表情,“好好回话,不然拔了你舌头。”

商陆深吸一口气,“王妃,属下等人没有要隐瞒您的意思。”

“那就说。”

高枝坐在椅子上,神色古井无波。

“是这样的,今日午后,主子说要上山去采花。”

商陆缓缓说来:“属下等人也只好配合,上了山之后,我们找了许久,直到天黑,才寻到那神花。”

苍术接着说:“然后主子就将花给摘了,忽然有一波刺客过来,想要杀了主子。”

高枝仔细听着,听到这里时,后背绷得很紧,强撑着没有失态掉眼泪,“然后呢?”

“然后另一波杀手来了,好象是妙语楼的人,属下等人和他们配合着将刺客给捉了,结果那帮人是死士,嘴里藏了毒,属下等人来不及反应,人就死了。”

话里话外,没有提及鄷彻的伤势。

“你主子伤哪儿了?”

高枝问。

“主子伤了?”

苍术错愕地看向商陆,“什么时候的事儿?”

高枝拍了下桌子,“他一身的血。”

“噢。”

苍术道:“那是今日上山的时候,咱们一行人遇到了一群攻击我们的野猪,主子拔剑杀了它们,

身上的血,应该也是那时候弄的吧,王妃您别不信,您就只顾着看主子,属下几个有人模狗样的?”

野猪?

高枝不敢置信,视线落在苍术和商陆身上。

两人的确比鄷彻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止身上,脸上都是血。

“他没有受伤?”

“别的属下不清楚,但重伤肯定是没有的。”

苍术道:“今日刺客都没有近主子的身。”

“……”

前世记忆纷乱,在高枝脑海中徘徊。

就象是一根根荆棘插在了她心脏里。

那时候,鄷彻并未和她成婚,也受到了多方打击,人手不多,而且腿完全废了。

和如今的情形的确不同。

高枝呼吸加快了些,让苍术两人下去。

不多时,石济就从屋子里出来,一脸的费解,“阿枝,他没事。”

“真的没事?石先生不准瞒我。”

高枝紧张地看着人。

“真的没事。”

石济仔细回想,“就只有手臂上有道划伤,听他自己说,是被野猪给撞到的。”

高枝悬起来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

真的改变了。

即使鄷彻这辈子还是去了恒山摘神花,但她还是改变了他的命运。

“你要是不放心,自己去看看他吧,手臂上的伤,我上过药了,还没包扎,他说想要等你去。”

待石济离开。

高枝才将屋门给推开。

烛火摇晃,她一眼就瞧见坐在外间窄榻上的男人,衣衫松散系着,听到她开门的动静,紧张地看过来。

“高枝。”

“别叫我。”

高枝一看见人就来气,转身往外走。

鄷彻急地起身,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

“阿枝!”

高枝听到动静急忙转身跑过去,将人扶起来,“你没事吧?”

男人起初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问:“是不是我说没事,你就要走了?”

“……”

高枝松开手,转过身去的瞬间,被男人攥住了手腕。

“别走。”

鄷彻声线发哑,充斥着不知所措:“你别…生我的气。”

“你觉得我做得到吗?”

高枝冷笑了声:“我是不是说过,我不要那花,你还要去摘做什么?送给别人?”

鄷彻哪里听不出小姑娘语气中的攻击性,声音轻了些:“我还能为谁摘。”

“……”

高枝心里越发疼。

他垂首,无措的孩子似的,“阿枝,别不理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高枝心脏象是被人攥住了一般,还是心软,转了过去。

“你我自幼相识,你…知道我的。”

鄷彻睫翼耷拉下来,“象你说的那般,我这人天生是个木头,

但我看得出你在意那花,我不知道做什么能让你欢心,我……”

他的脸颊被人轻轻捧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

高枝蹙眉,望着他,“我真的不想要那花。”

“…是我做得不好。”

鄷彻望着她,“我做什么,能让你消气呢?”

高枝顿了下。

“你亲自检查我的伤势,可以吗?”

鄷彻垂下眼,将腰间系带扯松。

就象是…在用身体在讨高枝的喜欢一般。

她没由来一阵心慌。

事态怎么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阿枝。”

鄷彻将衣裳褪下,高大结实的身躯,就这样在她跟前一览无馀。

胸膛下,块垒分明的腹肌,跟随着男人发红的脸颊晕染了薄粉之意,分明是羞赦到了极点,那张脸上也布满了不知所措。

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在讨好她。

世人都说女子不该以色侍人。

而鄷彻……

就象是豁出去了一般,紧张地看着她,生怕自己最拿得出手的礼物,被她嫌弃。

“我…没有受伤,只有手臂上一点划痕。”

见高枝别开脸,鄷彻只能忍着紧张心绪,环住她的手腕,轻声说:“阿枝,你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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