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高枝从男人怀里醒过来,想起和姐妹们的约定,急忙抽身出来。
和鄷彻睡觉也有一点不好。
那就是睡得太安稳了。
最近这些时日,她都没有梦到过前世的事。
如此安逸,可容易忘记原先要做什么。
“”
鄷彻还闭眼睡着,她只能轻手轻脚,从鄷彻的身上跨过去。
只是不料刚跨过一只腿,就被人从半空中握住了腰。
她一不留神直接坐在了他身上。
鄷彻猛哼了声,方才醒来,眼神还湿漉漉的,看着她,“你”
高枝眨了两下眼。
【原来姑娘家早间的欲念也这样强的吗?】
【阿枝如今身上还有癸水。】
【可不能让她这般】
“鄷彻。”
高枝及时阻断他对胡思乱想。
知道这样的姿势有些糟糕,于是急忙下床。
“我和鄷荣还有沈青约好了一起看日出,不好意思将你吵醒了。”
高枝一边说着,一边拿外衣穿好。
鄷彻懵了一瞬,“看日出?”
“嗯。”
见小姑娘真将衣裳穿好,鄷彻才相信她方才的确是意外坐在了自己身上。
“你继续睡吧,现在时辰还早,等我看完,给你带早饭回来。”
在船上这些时日,高枝都没起早床,都是鄷彻给她带回早饭,然后再去议事。
高枝洗漱过后,就径直去了小厨房,遇上了沈青和鄷荣。
“你们也还没吃呢。”
“是啊。”
鄷荣无精打采的,“八百年没起过这么早了,没想到早间船上这么冷,我从被子里刚出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成了要流放宁古塔的囚犯。”
高枝好笑地拍了下人的肩膀,帮人提神。
“就你这,还是习武之人,谁家好练家子整日睡到日上三竿。”
“我的武功已经不需要日日累得跟狗似的精进了。”
鄷荣摆手,将包子叼在嘴里,“不行,咱们快去看吧,等看完了,我就回去补觉。”
三人拿完早饭就去了船头。
谁也不清楚,早上时江风最大,都被吹得脸色发白。
“我去。”
鄷荣拢紧单薄的外衣,“这风也太大了,我人都要吹麻了。”
别说鄷荣,高枝今日穿的外衣也薄,江风都快要将她吹动了,“我也是,没想到早上这么冷呢。”
沈青怕冷,故而穿得厚实,瞧两个姐姐都是脸色发白,提议道:“要不你们先回去加件衣裳,我在这儿等着。”
“别吧。”
鄷荣抱着手臂,“我可怕等会儿刚走,太阳就出来了。”
“是啊。”
高枝紧皱眉头,盯着层层乌云,“昨日船长说过,卯时日出,眼下已经快过卯时了,怎么还不见一点天光。”
“该不会不出来了吧?”
鄷荣光是想想都觉得崩溃,“我好不容易早起一趟呢。”
沈青也颇为失望,“要不再等等看?”
几人都是满怀期望坐在外头,自然是想着再等会儿,吹了两盏茶功夫的寒风,整个人冻得快成冰块了。
“我的脸都没有知觉了。”
高枝生无可恋。
鄷荣打了个哈欠,“我瞌睡都要吹醒了。”
“已经过卯时了,再等下去希望不大。”
沈青叹了口气,谁知上空响起一阵霹雳,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不出片刻就将三人全部打湿。
“我去,真的假的啊。”
鄷荣跑都来不及,拉着两个人跑回船舱的时候,三人身上没有一块干地方。
“我现在是…又冷…又湿”
沈青本就身子骨不好,说到这儿打了个哆嗦,“真是对不住你们,害你们…跟我一起受罪。”
“没事,我们本来也想看。”
高枝都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快步往舱内走,“快些回去泡个热水澡,擦洗一下,免得风寒。”
三人各回各的屋子。
高枝正好碰上穿戴衣物的鄷彻,对方见她如此狼狈归来,皱眉道:“我看外头下雨,以为你们早就没有看了,怎么还淋成这样。”
“我们是在船头等日出。”
她抱着手臂说:“雨下得猝不及防,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已经全被打湿了。”
鄷彻迅速喊人准备热水,“你先去沐浴。”
高枝见对方转身离开,以为他是要去议事了,也不敢耽搁对方的时间,待人走了后,脱了外衣就冲向了净室。
浸泡在热水中,她的脑子都跟着混沌起来。
每每要感染风寒,她都会有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只怕这次也难逃一劫。
才刚适应了晕船,又来了癸水,结果现在好了,一不做二不休,感染风寒。
高枝可明白什么叫祸不单行。
鄷彻去小厨房迅速熬了一锅红糖姜茶,吩咐厨娘将其余的分给鄷荣和沈青,才飞快回了屋子。
屋内雾气缭绕,净室门敞开。
显然小姑娘已经洗完了。
鄷彻刚准备出声,余光一瞥,却撞见屏风后曲线毕露的倩影,婀娜有致。
分明只看了一眼,可个中细节,他就好像是印在了脑海里一般。
听着高枝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他对腿却拔不动,僵在原地,像是一块木头。
高枝先前以为鄷彻去议事不会回来,所以将衣裳放在净室外,没想到刚穿好衣物,绕出屏风,就瞧见站在原地不动的鄷彻。
她心底一惊。
他…该不会是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