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内。
“那两个婢子真去了王爷书房。”
银柳义愤填膺,“还衣衫不整的,一看就是去勾引王爷,真是贱人。”
百合蹙眉,“那两个婢子看着不简单,应该是充婕妤细心挑选过来的,
王妃,真要纵容她们过去吗?”
高枝面无表情坐在窄榻上,“若是他有定力,她们自然不会得逞,若是他没有定力,那我何必要占着他。”
银柳和百合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知道最近两日,王妃和王爷冷战的事。
眼下王妃面上对此事不追究,若是王爷真收下了两个婢女,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伺候我沐浴吧。”
高枝起身,正要去净室,忽而屋门被人从外头砰的一声踹开。
“王爷。”
“王爷。”
百合和银柳连忙行礼,眼底皆有喜色。
“出去。”
鄷彻面庞绷紧,袖底的手始终紧紧攥着拳。
两人连忙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高枝和鄷彻。
“……”
“她们是你送过来的?”
鄷彻一字一顿,象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
高枝回首,“不是。”
“她们若没有受到你的首肯,如何能进我的书房。”
鄷彻看着人。
“…我当时只是跟她们说,她们若是真要做什么,可以,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高枝垂着眼,尽管是说这话时,仍是古井无波。
就好似……
就好似全然不在乎鄷彻一般。
鄷彻艰难扯动嘴角,“你就不怕…我答应她们?”
高枝默然片刻,缓缓抬首,“若是如此,不是更好?”
鄷彻深吸一口气,“你说什么?”
“我说若是如此不是更好。”
高枝冷静地看着他,眼底甚至浮现几分讥讽,“左右你不喜欢我,若是你收了她们,也可排解王爷孤单。”
鄷彻漆黑眸底渐渐浮现红意。
“你再说一遍。”
虽然做决定的是高枝,可受对方这般质问,她还是止不住鼻头酸涩,“从一成婚,你就对我抗拒,
你一直说,要等到腿好了,可如今腿已经恢复了,你却还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还没有完全好。”
鄷彻道:“石济说过,能走路已经是幸,我无法象你记忆中那般,我无法练武,无法回到从前,遇到危险甚至无法保护你。”
“我不需要人保护,我甚至可以保护你。”
高枝声音在发抖:“你总说要我等,可就没有想过,有一日我不愿意等了,
你一直都想回到过去,可我从来都不愿意,我不愿意回到少年时,
我也不愿回到你还武功卓绝、风光无二人的时候,那时候的鄷彻抛下了我,让我等了整整五年,
五年…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整日整夜都在想,若是你回不来了怎么办?若是回来的是一具尸首怎么办?
我宁愿…从一开始,你就是如今这般,至少你可以陪在我身边,不要让我陷入无尽的等待。”
鄷彻怔住。
“等待,太让人痛苦了。”
高枝讽刺一笑:“没想过我会跟你说这些吧,鄷彻,咱们能有今日,是因为我坚持,是因为我相信你,
你就没有想过,若是我当初嫁给了鄷昭,如今又是什么场面?
你一次次将我推开,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都后悔当时那般坚持嫁给了你。”
鄷彻胸腔内撕裂般的疼痛,叫他无法呼吸,“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
高枝一步步走近,“鄷彻,就听不下去了吗?觉得我无理取闹?还是觉得我蛮横?
你也后悔和我成婚了吧,若是想要和我分开,趁早说,不要……”
她的手腕被人攥住,猛地拽向内室。
“鄷彻!”
“住嘴。”
鄷彻面无表情,将她打横抱起,一把扔在了床上。
“我说我们可以分……”
“唔!”
冰凉的唇瓣死死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大舌长驱而入,撬开她的牙关。
“唔——”
她试图推开人,却感觉到几滴滚烫的水珠,砸在了她的脸上。
抵在人肩膀上的手僵住。
他…哭了。
“不许说。”
他啃咬着她的嘴唇,单手解开他的衣带。
高枝全然懵了。
方才不是还在吵吗?
怎么吵着吵着……
“不许说那两个字。”
鄷彻如同行尸走肉般,抓住她的手腕,穿过他的衣襟。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若非那滚烫的泪珠还在不断坠落,高枝只怕都以为这刻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失去了魂魄。
“不要说那两个字。”
她掌心滚烫,惊得往后缩。
却被男人强行禁锢住。
“求你…不要说。”
鄷彻微微退后,身躯不断发着抖,密布红意的双眸,直直盯着她,泪珠如雨滚落。
“不要说。”
“鄷彻。”
高枝才刚开口,就又被男人的唇给堵住。
“唔……”
“不许开口。”
他沙哑着声。
“不许说话。”
“你若是说话,我便不会停。”
晶莹水珠沿着人高挺的鼻梁骨滑至他的唇,酸涩之味递了过来。
“高枝。”
“我情愿死在你面前。”
高枝心脏一阵紧缩。
“你若是说出那两个字。”
鄷彻禁锢着她的手,重复她先前想帮他却没有成功之举。
“我即刻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