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太阳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闻哲拿起那份核查报告,封面上夏坚城的名字被阳光照得有些晃眼。
他想起六年前夏坚城在包间里拍着胸脯保证“长丰区平安无事”,不禁有些可笑。
如果立案调查,夏坚城必然身败名裂,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可江大维怎么办?一个刚晋升副局长的年轻干部,岳父是黑社会保护伞,这份污点会伴随他整个职业生涯。更重要的是,夏坚城在公安系统任职多年,根基深厚,一旦调查深入,很可能牵扯出更多人,引发公安系统的震动。
闻哲捏了捏眉心,仿佛看到了六年前那个在玉器店挺身而出的特种兵,想到在自己几次危险关头,都挺身而出的江大维,有些无奈的疼惜。
“志原市长,有没有证据,证明夏坚城的这些问题,同江大维同志有关联?”
张志原自然清楚江大维同闻哲的关系,可以说是共患难了。忙说:
“没有、没有。江大维同志没有任何问题,更没有同夏坚城的问题有关联。”
“张市长,”闻哲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
“这份报告我先留下,调查组继续秘密核查,所有证据要尽快固定到位。你要在这段时间里,多把心思放在局里的工作上,一旦固定了所有证据,立即报省厅,并由市纪委对他采取措施。另外,江大维那边暂时不要让他知道。”
“是,我明白。”
门关上的瞬间,闻哲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出神。
闻哲现在也没有心思和时间,为夏坚城的事感叹。他知道夏坚的问题在一年前就开始显现出来,但一直没有查实。这次有这么多直接的证据,他知道也是有人了解他同夏坚城的关系,举报的同时,也要为难这位新市长。
闻哲的心思,现在全部在明天晚上七点召开的市委常委会上。而在这之前,必须锁定几个常委的表决权。黄若岩的态度,让他有些伤感。
当晚六点,长宁老城区的偏僻的“临江阁”闻哲赶到了刘永成预订的包间。
推门进去,诺大的包间,只见刘永成一个人在茶台前喝茶。
见闻哲进来,刘永成起身迎上来,笑道:
“找了个远一点的地方,说话方便,就是有劳闻市长的大驾了。”
闻哲笑了,说:
“本来是要请你到我家里吃饭的。安琪说了好几回了,说当年顾书记在长宁的‘老人’不多了,你又是她最熟悉的。”
刘永成一笑,说:
“先记着账吧。”就从包里拿出两个精致小巧的铜质长命锁,笑道:
“我可是从‘飞龙观’的百岁老道长那里求来的,算是我送给侄子、侄女的小心意。”
“你还信这个?呵呵,谢谢了,改天到家里喝酒。”
闻哲小心的收起长命锁,这才坐在刘永成对面喝茶。
刘永成说:
“我没有告诉若岩你也会来,他这个人就是这是,有时有些矫情。”
闻哲点点头,说:
“自从顾书记离开长宁,我们这些也没有怎么聚了,更说不上交流交心,所以就生分了不少。说白了,当初论功名,你同若岩都在我之上。想当年,我到长宁挂职副市长的手续,都若岩办的。你刘书记呢,也是帮了我不少。”
刘永成摆摆手,说:
“事过境迁,有些事不是一成不变的。你能当市长,能一马当先,自然有你的努力辛苦在那里。不是一句‘运气好’能概括的。说实在的,我就佩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