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源商会负责信鸽的伙计们手忙脚乱,一只只信鸽被从笼中取出,腿上绑好用丝帛写就的密令,腾空而起,消失在咸阳的夜色中。
与此同时,一队队精锐信使,骑着快马,背着行囊,从咸阳的各个城门悄然奔出。
一张由金钱、人力和信息编织而成的大网,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以咸阳为中心,朝着东方广袤的海岸线,迅猛地铺开!
就在东宫的“钞能力”攻势如水银泻地般席卷向东方之时,胡亥的府邸内,却是一片得意洋洋的靡靡之音。
胡亥斜倚在柔软的锦榻上,手中正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那块散发着异香的“长生石”。他时不时将石头凑到鼻尖,深深吸上一口,脸上便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仿佛吸进去的不是香气,而是能让他一步登天的仙气。
“老师,您快看,这石头真是越看越不凡。”胡亥将石头举到烛火下,看着那半透明的质感,兴奋地对一旁的赵高炫耀,“扶苏那个蠢货,还想跟我们斗?父皇现在最看重的,是我!是我胡亥!”
赵高被人用软垫抬着,依旧只能趴着,背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没有去看那块石头,那东西的来历,他比谁都清楚。他的目光阴冷而沉静,看着得意忘形的胡亥,
“公子,高兴得太早了。”赵高嘶哑的声音,给这满室的暖意泼上了一盆冷水。
“老师何出此言?”胡亥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扶苏他现在就是个没牙的老虎,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赵高缓缓地摇了摇头,
“公子,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扶苏绝不会善罢甘休。”赵高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们现在,只是让陛下开心了。但这还不够。要让陛下彻底离不开我们,还需要一把更大的火。”
胡亥来了兴趣,凑过来问道:“老师有何高见?”
“陛下的长生梦,做了几十年,为何之前屡屡失望?因为那些方士,要么是空口白话,要么就是献上些不知所谓的丹药。”赵高的眼中闪烁着老谋深算的光芒,“而我们这次成功了,因为我们有‘人证’,有‘物证’,还有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但光有这些,根基不稳。我们需要‘天证’!”
“天证?”
“没错。”赵高阴冷一笑,“我已经派阎乐,在东方各郡,特别是琅琊、会稽一带,散播‘仙人现世,天降祥瑞于咸阳,应在十八公子胡亥’的流言。同时,让他见机行事,暗中制造一些‘祥瑞’出来。”
胡亥的眼睛亮了:“制造祥瑞?”
“比如,让某处的枯木,一夜之间冒出新芽;又或者,在某条河里,‘恰好’有渔夫捞出一块刻着字的玉璧;再比如,让某个地方的乡民,看到天上有五彩祥云”赵高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这些事,单看都是小事,但当它们接二连三地发生,并且都指向公子您的时候,在天下人眼中,在陛下的眼中,就成了天命所归的铁证!”
“届时,扶苏再如何巧舌如簧,他也无法与‘天意’相争。我们献上的,就不再仅仅是一块石头,而是一份上天赐予大秦的万世福祉!而这份福祉的代言人,只能是公子您!”
胡亥听得热血沸腾,他仿佛已经看到扶苏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饶的场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妙啊!老师!实在是妙!就这么办!让阎乐多弄些祥瑞出来,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