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虚眯着眼睛,看着看着依旧一脸淡然的凤婉,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暴雨裹挟着冰雹砸在窗棂上,碎玉般的声响里,他忽然低笑出声:\"朕管的多?
他猛地攫住凤婉手腕,将人拽到自己面前。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凤婉。
“可是陛下难道忘了,就在前不久,您好亲自下旨,废除了那一只婚约?还是说陛下想要做一个朝令夕改的君王?”
凤婉话音未落,凌皓突然一把将她按在龙榻边的雕花立柱上。
烛火被劲风带得剧烈摇晃,在他眼底投下明灭不定的暗影。
他齿缝里挤出冷笑,染血的龙袍擦过她脸颊,\"朕现在就能改回来——\"
殿门突然被撞开,封录浑身湿透地扑进来,\"八百里加急!北境军报!翎王率军直入北境,已歼灭北疆大军近十万之众!
“什么?”
凌皓钳制凤婉的手陡然松开,转身时带翻的烛台点燃了半幅纱帐,火光映出他骤然苍白的脸色。
凤婉趁机退到殿柱旁,看见封录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她悄然摇摇头,示意自己无妨。
“报——”
门外再次传来一声夹着这雷鸣的军报。
“宣!”
一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士兵跌跌撞撞冲进殿内,重重跪倒在地:\"启禀陛下!南疆南疆边境失守李将军十万大军被围困,生死不明!
士兵的喉咙像是被雨水呛住,剧烈咳嗽起来,血沫溅在鎏金地砖上,之后整个人重重向后倒去。
殿内一片混乱,凤婉匆忙上前查看那士兵的伤势,却见那士兵整个背部竟然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从右肩斜着向下,贯穿了整个后背。
“伤得太重,没办法了!”
凤婉语气有些沉重,她知道南疆边境发生了什么,可是看来张慢慢与自己的计划,并没有能够完美实施。
还是有很多伤亡出现了!
凌皓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然后重重点跌坐在了龙椅上。
“怎么会?怎么会?”
凌皓面无血色,他盯着地上那滩混着雨水的血渍,眼前的画面逐渐放大,变得虚无。
然后凌皓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也彻底摔落在那座宽大的龙椅上,失去了意识。
李德全李德全慌忙扑上前,扶住凌皓瘫软的身躯,尖声喊道:\"陛下,陛下?凤小姐,快!
“气血攻心,不必太担心,先扶到床上吧!”
凤婉迅速指挥殿内众人将凌皓安置在龙榻上。
她指尖搭在他的脉搏上,眉头微蹙——脉象紊乱,显然是急怒攻心所致。
暴雨仍在肆虐,雷声轰鸣中,殿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凤婉余光瞥见封录正死死盯着自己,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凤婉手上动作不停,银针精准刺入凌皓的穴位:\"没事,放心吧!
忽然,她感觉手腕一紧。
低头看去,凌皓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正死死盯着她。
他声音嘶哑,不是命令,而更像是恳求。
凤婉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但她轻声说道:\"陛下现在需要静养。
凌皓咬牙摇头,他使了使劲,想要坐起身,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凤婉见他如此固执,心中微叹,却还是转头对李德全道:\"去请刘大人入宫,但切记告知他,陛下龙体欠安,需简略奏报。
李德全领命匆匆离去,殿内一时只剩下凌皓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暴雨的喧嚣。
凌皓的手指仍紧紧攥着凤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不甘,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凌风竟然不遵圣旨他这是要谋反!
凤婉垂眸不语,只是轻轻拨动银针,为他疏导郁结的气血。
凌皓猛地撑起身子,却又因剧痛跌回榻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凌皓眼角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滴,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