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的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转头看向门外,阳光正好,却照不进她心底的阴霾。
凌皓,再见!不,还是再也不见的好。
凌风,再见,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半个时辰后,凤婉带着春桃和小七站在了宫门外。
她回首看着这座金碧辉煌的皇城,四周的红墙绿树,高处的金顶琉璃,是多少人向往的圣地。
可她宁愿再也不用来到这里,她感觉这座皇城里的空气,都比外面要稀薄了许多。
城楼上,翎王看着渐行渐远的那道身影,握紧了拳头。
“婉婉,还是外面更适合你,你自由了!”
“来人,去通知陛下,就说先皇的那道赐婚诏书,以后不用再拿出来了,它以后就由本王替他保管了!”
“是!”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勤政殿里传出。
皇帝凌皓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他的皇冠不再端正,发丝亦有些凌乱。
“李德全,你还是朕的人吗?”
“哎呦,陛下,老奴可是先皇特意留下来伺候陛下的。这辈子,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泥胎雕塑般的李德全,被皇上突然冒出的这句话吓了一大跳。
赶紧跪下磕头。
只是自凤王爷辞官归老,凤小姐也随之而去,当时翎王殿下领旨镇守北疆,老奴就发现这宫中的侍卫慢慢的换了一批又一批。
除了陛下身边几个常用的人,其他人几乎都变成了陌生面孔,老奴就有些怀疑。”
“陛下,当时老奴想要汇报来着,可赶巧就碰到了翎王殿下进宫。
是殿下说,由于太后与成王作乱,为保陛下安全,所以他将所有侍卫从新打乱又安排了。
老奴见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就也就将此事给忘了!”
“陛下息怒,老奴说的这些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老奴对陛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啊,还请陛下明鉴!”
凌皓盯着跪伏在地的李德全,眼中的怒火渐渐化为疲惫。
他缓缓坐回龙椅,双手瘫软的靠坐在龙椅上,闭起了眼睛。
勤政殿内落针可闻,李德全的汗水顺着脸颊一滴滴的滴落在青石地板上,晕染出一朵朵深色的花瓣。
李德全如临大赦,战战兢兢地起身,却仍不敢抬头。
凌皓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殿内除了凌皓悲戚的声音回荡着,安静的再无一丝声音。
李德全低着头,不敢接话。
凌皓突然开口,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即日起,废除先皇赐婚诏书。凤家小姐凤婉,可自行婚配,任何人不得干涉。
李德全还想再劝,却见凌皓已经闭上眼睛,只得躬身退下。
殿门关上的瞬间,凌皓颓然地靠在龙椅上,望着殿顶的雕梁画栋,眼前却浮现出父皇当初传位于他的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笑脸。
“陛下,黑巫已经联系好了北疆蛮王,而且与南疆节度使李敏也已联系好,只需陛下一声令下,这天下大半就会全部回到陛下的掌握之中!”
屏风后面的暗道,悄无声息的打开,许久未曾露面的黑巫突然出现在了凌皓面前。
“黑巫啊,你说我母妃当年为什么会死?到底是太后下的手,还是我父皇下的手?”
黑巫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然后语气悲怆的说道:“陛下,公主殿下当时是准备回北疆接手王位的。
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只有先皇,因为那时候公主和先皇感情很好,而且还有陛下您这个长子在,所以先皇下手的可能性大一些!”
凌皓一改刚刚的颓态,他的身子坐的笔直,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我只知道,在公主决定回北疆那晚,与先皇大吵了一架,结果第二天,公主他就”
“当年是因为我外公中了一种奇毒,卧床十天都未曾苏醒,所以我外婆才决定,要急招母妃回去,想要传位于母妃这个唯一的女儿?”
“正是!”
凌皓的手指突然攥紧龙椅扶手,指节泛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朕要让那些叛徒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转身欲走,却被凌皓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