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明月呼吸一滞,只觉得那灼热的温度顺着血脉直窜上心头。
殷鹤鸣的手指微微发颤,却牢牢扣住她的手腕不放。
他第一次这样唤她,声音低哑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你当真以为我舍得让你进宫?
东湖将军的茶盏悬在半空,茶水荡出几滴落在衣襟上。
老将军眯起眼睛,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转了一圈,突然起身:\"老夫突然想起还有军务要处理。
房门关上的声响惊醒了东湖明月。
她猛地抽手,却见殷鹤鸣掌心留下一道月牙形的红痕——是她指甲掐出来的。
“我…”
“师兄,请回吧,以后我的事情自由凤小姐做主,你我从小一起在军中长大,最是重诺,既然立了这个赌约,我自是不会反悔。
将来凤小姐若是执意让我进宫,那我便进去就是,想来这皇贵妃之位,坐起来因该也还是不错的!”
殷鹤鸣的瞳孔骤然紧缩,像是被利刃刺中。
他猛地向前一步,几乎要将东湖明月逼至墙角,声音压抑得近乎嘶哑:
他抬手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吃痛,可那双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却比疼痛更让人心惊——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近乎绝望的执拗。
东湖明月仰头看他,眼眶微红,却倔强地不肯退让:\"师兄今日在擂台上故意输给小七,不就是不愿意与我一起铤而走险吗?如今又何必摆出这副姿态?
殷鹤鸣的呼吸陡然一滞,像是被她的话刺中了要害。
他低笑一声,却比哭还冷,手指缓缓松开她的肩膀,转而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微微发颤。
东湖明月睫毛剧烈颤抖,一滴泪终于坠落,砸在殷鹤鸣的手背上,烫得他指尖一颤。
“对不起,明月,我知道这次大比对你很重要,所以…所以我那段时间加强了练习,结果不小心伤了手,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能帮上你的忙,还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所以,我觉得我没脸再见你,对不起…”
东湖明月怔住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清晰地看见殷鹤鸣右手手腕内侧有一块很明显的红肿处——那是他习惯用剑的手。
她颤抖着伸手触碰,指尖刚碰到他的皮肤,便被他一把攥住。
“所以……你这些日子避而不见,是因为这个?”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殷鹤鸣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我……我怕你失望。”
东湖明月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伤处,泪水无声滑落。
殷鹤鸣的呼吸一滞,手指微微收紧,将她纤细的指尖包裹在掌心。
东湖明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东湖明月的心脏剧烈跳动,耳边仿佛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她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此刻他的眼中满是执拗与期待,仿佛她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他的生死。
沉默片刻,她终于轻轻摇了摇头。
殷鹤鸣的指节猛地收紧,青筋在手背上暴起。
东湖明月被他眼中的决绝震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别傻了,孩子们,还没到哪一步呢,我东湖流云还活着,又岂能让我的爱徒和女儿行此险招!”
大门被推开,东湖将军大步踏入,身后竟然跟着凤婉一行人。
他目光如炬,在殷鹤鸣和东湖明月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嘴角却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殷鹤鸣下意识将东湖明月护在身后,声音紧绷。
东湖将军抬手制止了他的话,从怀中取出一道明黄卷轴,随手丢在桌上:\"刚到的圣旨。
东湖明月指尖微颤,不敢去碰。
殷鹤鸣却一把展开,目光扫过,瞳孔骤然紧缩——
接话的是凤婉。
“什么?他不是认为你是不祥之人,要延后婚期吗?”
凤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圣旨边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陛下突然改了主意,说钦天监重新推演了星象,七日后便是百年难遇的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