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皇帝龙行虎步踏入一字并肩王府。
只见凤王爷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泛着青紫,胸口微弱起伏着。
皇帝连忙上前,眼底却闪过一丝狐疑。
他余光瞥向混在侍卫中的黑袍人——那个北疆来的黑巫。
黑巫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皇帝心头一震!凤王竟真的大限将至?
凤婉跪在一旁,肩膀微微颤抖。
她余光扫过皇帝腰间那块布满裂纹的玉佩——那是控制翎王体内蛊毒的关键!
“老王爷,您这身子,经不起长途跋涉呀,朕立刻让所有御医前来为您会诊!”
皇帝虽得到了黑巫的肯定,但还是不愿相信,白天还精神抖擞的凤王爷,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呢?
又看了一眼哭的眼睛通红的凤婉,他心里的疑惑更重,毕竟,她的医术很高明,而且她还是一个死而复生之人。
更何况,就连翎王弟从小被自己种下的蛊毒都要马上就被她破解了,可为什么她救不了自己的父亲?
“婉儿,你瞧着,凤王这身子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回陛下,臣女…臣女…都怪臣女,平时见父亲龙精虎猛的,一直都没有重视过他的身子。
直到白天父亲吐血,臣女…臣女才惊觉,原来是父亲救先帝的时候,那支被射进胸口的毒箭,还留有残毒。
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没有发作,只是因为父亲情绪上没有大起大落,可最近不一样了,先皇驾崩,还有…还有臣女死那一遭,让父亲的心情一直处于不平静之中,结果那旧伤就复发了。”
凤婉一边哭,一边说,眼泪掉的那叫一个恰到好处,直戳到了皇帝的心窝子里去了。
不过…陛下如今既已登记为帝,那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所以,这个皇后的位置,还请陛下另觅良人。
“嗯?婉儿果然大度,保重!”
皇帝满意离去,却没看到凤婉唇角那抹冷笑。
子时三更,凤婉独自来到袁锦藏身的地下室。
凤婉面无表情的看着袁锦,这些她替翎王解毒的时候就知道了,这点信息,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然后什么?”
“然后将这颗丹药想办法让翎王服下,从此以后,翎王就会离不开我…”
可是,就这些东西,你就想让我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去救你们全家?
“哦?说来听听!”
“我准备……”
一时间地下室里只剩下了一点轻轻的耳语声。
一炷香后,凤婉眯起眼睛看着袁锦。
她凝视着袁锦那张苍白却坚定的脸,突然轻笑一声:\"袁妹妹,你可知道,就凭你刚才这番话,足够让袁家满门抄斩十次了?
父亲已死,全家被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
而且,妹妹看得出,姐姐并不想入宫为后,不过这个,妹妹倒是想不通了,这天下有那个女子,不想坐上那个位置呢!
凤婉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是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不想呢?可惜,本小姐看不上!”
这个世界的女子大多唯唯诺诺,像袁锦这般既有胆识又有谋略的实在少见。
袁锦不等凤婉说完,毫不犹豫地接过,仰头一饮而尽。
药液入喉,她锁骨处的蛊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几分。
翎王府,后院一间比较隐蔽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憔悴,双眼无神的妇人。
“母后,明日就是母后和成王弟出殡的日子了,皇兄那边已经相信你们全部都已经死亡,以后,儿子会好生孝敬您的!”
翎王坐在床边,端着药碗,一勺一勺的喂着药,太后一声不吭的任由那药水滑过口腔,流进那有些干涸的食道。
“风儿,你不应该救哀家的,毅儿走了,哀家怎么还能活的下去?如果让他知道了,还会连累你,还不如让哀家随毅儿去了呢!”
凤婉带着袁锦穿过密道来到街上时,夜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月光透过云层,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投下斑驳光影。
“这翎王府果然气派,袁锦,扣门!”
他的面容在烛光中显得格外苍白。
但当翎王的目光落在袁锦身上时,骤然变得锐利:\"她…袁小姐?
“自己人,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