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依旧平静无比,不过一片鳞甲激射出水面,直奔吴战,他没有躲避,而是依旧一脸谢意的看着七彩的光芒。
七彩的逆鳞就在吴战面前尺寸间停下,气息无比柔和。
“前辈……我……”
林老声音出现:“将他收入芥子珠之中吧,他想再次让我壮大,被我拒绝了,将来能否恢复那一线生机还要靠这一片逆鳞!”
吴战点头,可意识覆盖上面之后,龙鳞并没有消失,明显拒绝的意识出现,下一刻消失在原地,而吴战的胳膊出现了灼热之感。
挽起右臂衣袖,小臂之上鳞片印记清晰可见。
“这?”
“彻底认你为主了,他希望有朝一日护你周全,今后你就是他的逆鳞!”
吴战抚摸着印记:“放心吧,此生我绝对会恢复你的真身!”
印记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消失不见,但吴战能够感知到温暖的热量顺着手臂温养着他的全身,恢复平静之后,直返滦州城。
十几日之后,滦河水早已不复往日清澈。
血色夕阳泼洒在湍急的水面上,将整条滦河染成赤红,仿佛大地裂开了一道流淌鲜血的伤口。北岸唐军连营数十里,黑色旌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十万大军盔甲反射的寒光,竟比即将降临的夜幕更令人胆寒。
李世民站在临时搭建的望楼上,玄色大氅被风吹得鼓荡。他手中望远镜筒缓缓扫过对岸高句丽军的防线,眉头越锁越紧。大总管李积侍立身侧,声音沉郁:\"陛下,泉盖苏文将主力全数压在了滦州。昨日探得新增三万靺鞨骑兵,现在敌军总数恐不下十五万。
望远镜定格在对岸新筑的箭楼群。这些箭楼以辽东特有的硬木搭建,通体浇灌河水冻成冰甲,在夕阳下闪着蓝幽幽的寒光。每座箭楼之间以悬索桥相连,俨然形成一道横跨滦河的冰城防线。
忽然对岸响起沉闷战鼓。只见河心沙洲上,高句丽军推出一排丈余高的木架,每个木架都吊着血肉模糊的躯体。断续的呐喊,说的是生硬的汉语:\"唐军再进一步,这些俘虏尽作人牲!
李世民面色铁青,这时身后传来铠甲撞击声,少年将军吴战疾步登楼,玄甲胸腹处还带着新鲜的血迹,那是三日前先锋战留下的创伤。
李世民转身凝视吴战。这三日先锋血战,他七次率队冲破高句丽防线,浑身伤痕却愈战愈勇。
忽然对岸传来凄厉惨叫。众人急望时,只见最前排的俘虏被砍断绳索,尸体扑通落入滦河,顷刻间就被激流卷走。
金吾卫奉上御用长弓,皇帝张弓搭箭,箭簇在夕阳下划出耀眼金光。但听弓弦震响,金箭如流星般射向对岸,竟精准穿过吊着俘虏的绳索!
俘虏应声落水,旋即被潜伏在芦苇丛中的唐军水鬼接应而去。对岸敌军哗然,箭雨倾泻却已不及。
吴战郑重接过玉玦时,望楼下忽然传来骚动。几个士兵押着个白发老翁上来,说是巡河时捉到的可疑人物。
老翁衣衫褴褛却气度不凡,见到皇帝竟不跪拜,只颤巍巍指向滦河:\"陛下可知此河来历?
李积欲呵斥,被李世民摆手止住。
忽然对岸火光冲天,打断了老翁话语,高句丽军竟在河滩点燃无数篝火,火光中可见巫师做法,阵阵怪异的鼓声随风传来。
吴战握紧玉玦,看见皇帝眼中映着滦河赤浪,如燎原之火。
子时的滦河黑如墨汁,唯有对岸箭楼上的火把如鬼眼般闪烁。吴战率两百死士潜伏在南岸芦苇丛中,人人口衔枚、身负羊皮气囊。深秋河水冰冷刺骨,却在皮囊表面凝成天然伪装。
今夜正是月晦之夜,河面果然泛起薄雾。吴战深吸一口气,率先潜入水中。羊皮气囊提供浮力,战士们以特制水蹼悄然划水,如一群夜游的鱼群向对岸漂去。
河水比想象更冷。
吴战忽然想起白日老翁所言,仿佛真听见河底有隐隐歌声:\"辽东万里兮魂不归,滦水寒兮骨成灰\"
猛地甩头驱散幻觉,对岸箭楼已近在眼前。正如陛下所料,最右侧三座箭楼的守军明显松懈,甚至能听见上面传来赌骰子的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