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余韵还未散尽。
龙帐之内,暖香依旧。
朱由检睁开眼,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肌肉放松,神经松弛,连骨头缝儿里都透着股爽劲儿。
怀里的绝世妖姬还在熟睡。
长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那张妖媚倾城的脸蛋难得地露出恬静的模样。
朱由检看着她,嘴角勾起笑意。
伸手,捏了捏她挺翘的琼鼻。
貂蝉发出慵懒的鼻音,不满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八爪鱼似的缠了上来。
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浓浓的睡意。
朱由检心头火起。
这妖精,连睡着了都在勾人。
他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正准备再来一回合。
帐外,清冷的女声响起。
朱由检眉头挑了挑。
怀里的貂蝉也醒了,她嘟起红唇,那双桃花眼半睁半闭,眼底全是起床气。
朱由检拍了拍貂蝉挺翘的臀儿。
帐帘掀开。
两道绝美的身影一前一后走进来。
秦良玉一身银白色麒麟战甲,高挑健美的身段勾勒得英武不凡。
只是那张英气的俏脸上,表情凝重得吓人。
跟在她身后的,是首席大学士辛宪英。
青色儒裙,铜质眼镜,气质清雅出尘。
她是从南京星夜兼程赶来支援的智囊团核心,刚到一天,还没来得及跟主公温存,就一头扎进了丰都的烂摊子里。
此刻,她那张总是平静如水的清丽脸蛋上,写满了几个字。
麻烦,大麻烦。
朱由检斜倚在软榻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姿态慵懒,完全没把这阵仗放在心上。
辛宪英上前一步,将手中厚厚一叠卷宗呈上。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内容扎心。
辛宪英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得可怕。
她的语调很平静,只是在陈述数据。
但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累累白骨。
秦良玉接过话头,她的话更直接,更扎心。
她将另一份报告递上。
秦良玉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烦躁。
她咬了咬下唇。
秦良玉摇了摇头。
听着两人的汇报,朱由检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他放下茶杯。
站起身。
城郊,临时搭建的军械工坊里。
热浪滚滚,火星四溅。
几十个赤着上身的工匠,挥舞着大锤,汗流浃背地捶打着烧红的铁块。
空气中弥漫着焦炭的味道,混合着汗臭和铁锈味,呛得人直皱眉。
地面上堆满了废铁渣和炉灰。
工坊的角落里,几个年轻学徒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工具。
他们的手上满是老茧和伤疤,脸上全是疲惫。
朱由检在一众女将的簇拥下,缓步走入。
工匠们见到皇帝亲临,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朱由检指着一个看起来最有经验的老工匠。
老工匠战战兢兢地起身。
他大概五十来岁,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和汗渍。
手上的老茧厚得像树皮。
拿起锤子,继续捶打着铁砧上的一柄刀胚。
朱由检静静地看着。
他看着工匠用肉眼判断火候。
看着他们用蛮力一遍遍折叠锻打,试图去除杂质,效率低下得令人发指。
半个时辰后,一柄看起来还算像样的长刀,终于淬火完成。
一名亲卫上前,将长刀呈给朱由检。
朱由检接过刀。
刀身粗糙,刀锋不齐,刀柄上甚至还有毛刺。
他手指在刀身上轻轻一弹,发出的声音沉闷而浑浊。
朱由检摇了摇头。
他握住刀柄,另一只手捏住刀身中段。
双臂肌肉微微鼓起。
只用了一成力。
一声脆响。
那柄耗费了无数心血锻造的长刀,应声而断,断口处,满是肉眼可见的砂眼和杂质。
周围所有工匠全都把头埋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整个工坊,鸦雀无声。
秦良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剑柄,指节泛白。
这就是她将士们将要使用的武器?
拿这种东西上战场,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然而。
朱由检却笑了。
他随手扔掉断刀,走到那名老工匠面前,亲自将他扶起。
他的声音很温和。
老工匠抬起头,眼眶通红,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朱由检转过身,目光扫过眼前这群战战兢兢的工匠,扫过那些原始简陋的工具。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远处连绵起伏、蕴藏着无尽矿产的川蜀群山之上。
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意味深长。
朱由检张开双臂。
他的身形挺拔,腰间的龙纹玉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自信和野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
他停顿了一下。
那充满豪情与自信的声音,回荡在工坊之中。
秦良玉和辛宪英,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们从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一股名为\"时代\"的洪流,正蓄势待发。
秦良玉的心跳加快,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辛宪英推了推眼镜,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她们知道,一些足以颠覆整个世界的东西,即将诞生。
而她们,将亲手见证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