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沫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看向院子，却发现外面空荡荡的，没有楚含烟练剑的身影。
‘咦？卷王不卷了？’
想来也是，昨晚折腾到那么晚，累坏了也很正常。
所以卷王还是那个卷王，她不是不卷了，而是卷不动了。
他伸了个懒腰，简单洗漱后，便熟门熟路地出了门，
用昨天两人一同挣来的钱，买了两份热腾腾的肉包和豆浆。
回到小院，楚含烟的房门依旧紧闭。
林沫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小姐，该用早膳了。”
里面没有回应。
他又敲了敲，依旧安静。
林沫眉头微皱，心中泛起一丝担忧，
该不会是昨天灵力运转出了岔子吧？
他不再犹豫，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里，女子正侧身蜷缩在床上，被子只盖了一半，露出了莹白的香肩。
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下投下淡淡的剪影，脸上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红晕，嘴角微微翘起。
没有了平日的清冷孤傲，此时的她，只是一个赖床的少女。
‘哦豁，稀有皮肤——娇憨圣女。’林沫内心啧啧称奇，
‘这算不算我这个护卫的隐藏福利？’
“小姐？”他压低声音，试探着又叫了一声。
“嗯？”
楚含烟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眸子里一片迷蒙，显然还没完全清醒。
她看到床边的林沫，愣了一下，
随即大脑宕机片刻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坐起，手忙脚乱地拉起被子裹住自己，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
“你你怎么进来了！”
她试图恢复一贯的清冷，但嗓音里那刚睡醒的沙哑、慌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却让她的话语毫无威慑力。
“您身体刚开始修复，久睡未醒，我担心您修行出了岔子。
林沫一脸正直，仿佛没有一点其他的小心思。
他将手里的早餐递过去，
“我给您带了一份早餐，趁热吃。”
热腾腾的肉包子和豆浆驱散了早晨的最后一丝睡意，
两人简单用过早膳，楚含烟便带着林沫走出了偏僻的小院。
今天，是楚家每月一次的修为测试日。
所有楚家子弟，无论嫡系旁系，都要在家族广场的测功碑上测试修为，以此来决定下一个月的修炼资源和家族俸禄。
二人刚走到广场边缘，就听到一阵喧闹的议论声。
“明昭小姐真是天纵奇才！筑基大圆满！我们楚家下一位金丹老祖指日可待啊！”
“可不是嘛！听说青云剑宗那位林沫首席，对明昭小姐也是青睐有加，两家联姻在即，我们楚家马上就要更上一层楼了！”
“有明昭小姐在，楚家未来百年无忧！”
人群中央，那块巨大的黑色测功碑上，还残留着“筑基大圆满”五个灵光闪烁的大字。
楚明昭本人似乎刚刚离开，但空气中还残留着对她的吹捧和恭维。
听到“林沫”两个字，楚含烟的脚步顿住了。
她转过头，狠狠瞪了身旁的“米子游”一眼。
‘卧槽！什么情况？这眼神她不会真猜到什么了吧？’
林沫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后背一凉。
‘不可能，我这化形丹可是系统出品，完美无瑕，她琉璃剑心都碎了，怎么可能看穿’
就在他内心慌乱的时候，几个游手好闲的旁系子弟注意到了他们，几声阴阳怪气的嘲讽响了起来。
“哟，这不是我们曾经的天才，含烟堂姐吗？”
为首的青年名叫楚峰，吊儿郎当地走过来，眼神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楚含烟。
“怎么？听完我明昭堂姐的威风，也想来测功碑前凑凑热闹？
另一个人附和道，
“以前是高高在上，现在嘛啧，还不如我们这些旁系呢！”
曾几何时，楚含烟是他们只能仰望的星辰。
当星辰陨落，坠入泥潭，所有曾经嫉妒她、怨恨她的人，都迫不及待地想上来踩上一脚。
林沫的眼神冷了下来。
敢骂我老板？
他刚要上前一步，用龙威让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跪下唱征服，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拦住了。
楚含烟拉住了他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她没有与那几人争辩一个字。
在广场上所有人或同情、或嘲讽、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她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块巨大的黑色测功碑前。
“她要干什么？自取其辱吗？”
“一个无法运转灵力的废物，测功碑根本不会有反应的！”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楚含烟伸出纤纤玉手，缓缓按在了冰冷的石碑上。
她闭上眼，丹田内，那股经过一夜红尘洗练而变得坚韧无比的微弱灵力，轰然运转！
嗡——！
一声沉闷的嗡鸣，测功碑猛地一震！
紧接着，一道不算刺眼、却无比凝实的白色光芒，从石碑上冲天而起！
光芒之中，一行小字缓缓浮现。
筑基后期！
全场，一片死寂。
“不不可能！”楚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指着石碑尖叫道，
“假的！一定是假的！你一个琉璃剑心破碎的废人，怎么可能重新修炼！”
“她肯定是用了什么妖法邪术！是作弊！”
楚含烟缓缓睁开眼，收回手，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不信？”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
“要不，上擂台，你我打一场？”
楚峰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煞白。
他嘴唇哆嗦着，想说几句场面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开什么玩笑！
我打楚含烟？
修为废了的时候欺负一下还行，这都能恢复了，我他妈现在上去不是找死吗！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躲闪，不敢再与楚含烟对视。
周围的其他人也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出声。
实力的差距，就是最直接的威慑。
看着对方那副怂样，楚含烟感觉索然无味，收回威压，对林沫淡淡道：
“走吧。”
“出府。”
楚含烟的脚步没有停顿，眼中闪烁着对力量的渴望，
“那种感觉还在，我要趁热打铁。米子游，继续陪我红尘炼心。”
‘得，刚上班又得加班。’
林沫心中长叹，面上却是一副“属下遵命的忠诚表情，快步跟了上去。
另一边，楚家主院，一间雅致的闺房内。
楚明昭正在优雅地拨弄琴弦，一名贴身侍女匆匆来报，将广场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筑基后期？”
她的动作一顿，琴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