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十招之约早已过去。
可楚含烟却没有停下。
她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散修面前,仅仅只是“平手”。
她要赢!
剑光再起,变得更加凌厉。
林沫也打出了火气,他发现这种纯粹的肉身搏杀,竟然让他体内的《龙象镇狱功》运转得更加顺畅,浑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
战斗,从十招之约,演变成了数百招的激烈缠斗。
楚含烟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香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无法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她的体力已经开始跟不上了。
每一次碰撞带来的震荡,都让她手臂酸软,浑身发麻。
终于,在又一次硬碰硬的对撞之后。
“铛啷!”
楚含烟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长剑,长剑脱手飞出,插在了一旁的泥土里,微微颤动。
她的身姿依旧傲立,却在剧烈喘息,那因运动而泛起动人红晕的绝美脸颊上,写满了不甘。
饱满如满月的胸口,汹涌起伏。
输了
在自己最擅长的剑道上,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她竟然输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散修。
林沫也收了剑,站在原地,看着她。
‘呼总算赢了,这妞儿也太猛了,还好我足够持久!’
院子里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楚含烟缓缓直起身,抬起头,看向林沫的目光复杂了许多。
“我输了。”
她倒是大方,直接承认了结果。
“你可以留下来。”
林沫心中一喜,抱拳道:“多谢小姐。”
‘计划通!第一步搞定!’
一旁候着的管事,此刻已经完全看傻了。
他张着嘴,半天没合拢。
二小姐竟然输了?输给了一个他随便从外面招来的散修护卫?
这世界是疯了吗?
见尘埃落定,他连忙上前,对着楚含含烟一躬身:
“那二小姐,既然人已经留下,小的就先告退了。”
楚含烟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没有看他。
管事也懒得磨蹭,转身便快步离去。
在与林沫擦肩而过,走到院门口时,他像是为了发泄刚才等待的不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切,还当自己是瑶光圣女呢,连个散修都打不过,真是个废物。”
“难怪被林家上门退婚,连未婚夫都不要她”
声音不大。
可在场的两人,都是修士,听得一清二楚。
林沫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
同时,他也敏锐地注意到,身前那道倔强的白色身影,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那刚刚因激烈运动而泛起的红晕,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苍白。
她紧紧咬着下唇,强行忍住自己的屈辱与委屈。
一句话,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骄傲。
林沐硬了,拳头硬了。
一股无名火起,直冲脑门。
‘你个死胖子,我忍你很久了!’
’从最开始在门口的狗眼看人低,到后来领路时的阴阳怪气,再到刚刚那副不耐烦想赶自己走的嘴脸。‘
‘现在老子好不容易才稳住局面,你他妈几句话给我把大女主给骂黑化了怎么办?’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林沫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那管事一只脚即将迈出院门的时候,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他那魁梧的身形带起一阵风,瞬间就挡在了管事面前。
那中年管事被吓了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他稳住身形,看清是林沫,顿时脸上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地喝道:
“你小子想干嘛?!还不快给我滚开!”
林沫面无表情,声音冰冷,义正言辞道:
“管事大人,按规矩我现在已经是二小姐的护卫。”
“你当着我的面侮辱我家小姐,是不是不太合适?”
中年管事嗤笑一声,胖乎乎的手指一下下用力戳着林沐的胸口:
“怎么?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想给她出头?”
“我就是当你面骂了你家小姐又怎么样?一个被退婚的废物,我还骂不得了?”
“你要搞清楚,你是我招进来的,你这条狗的狗链还攥在我手里!惹了我,你以后月钱一个子都别想拿到”
话音未落。
林沐懒得听他继续叽哩哇啦,直接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对着中年管事的面门狠狠冲去。
“嘭!”
一声闷响。
中年管事惨叫一声,鼻血长流,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你记清楚,我现在是二小姐的护卫,”
林沫一步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我的职责,就是不能让任何人当着我的面,侮辱我家小姐!”
管事被打蒙了,他捂着血肉模糊的脸,又惊又怒地吼道:
“你疯了?!你敢打我?为了一个废物”
话音未落,林沫抬起脚,又是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嗷——!”
中年管事疼得像煮熟的大虾一样弓起身子,话都说不出来。
虽说作为楚家的管事,他的修为也勉强到达了筑基初期,可那都是靠丹药硬生生推上去的空架子,
平日里欺负一下下人,作威作福还行,
哪里是修炼了《龙象镇狱功》,肉身堪比妖兽的林沫的对手。
“我管你叽里呱啦什么!懒听配说!”
林沫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左右开弓,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记住!以后,我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我家小姐!听见了没有!”
拳脚伴随着狠话,雨点般落下。
“记记住了!别打了!米爷!米爷爷我记住了!”
中年管事抱着头,杀猪般地惨叫求饶。
“我怕你记忆不够深刻!”林沫又是一脚。
“好了,停下吧。”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沫回头,看到楚含烟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院门口。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情绪翻涌。
林沫见她发话,这才松开了手。
那管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就想跑。
“慢着。”楚含烟再次开口。
管事身体一僵,哭丧着脸转过身来,声音都在发抖:
“二二小姐”
她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管事,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煞气未消的林沐,
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平静地开口道:
“今天的事,是我让他打的。记住了吗?“
中年管事愣了片刻,咬牙切齿,
“记记住了。”
“还有。”楚含烟继续补充,
“以后他的月钱,就不用账房支取了,我亲自付。”
“明白的话,就滚吧!”
林沫一愣。
‘不是这啥意思啊?’
‘怎么一不小心,我还吃上软饭了?’